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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黑市,回到因大雪而泥濘的土路。

剛剛黑市中的朋友建議到路旁的餐廳吃午餐,便宜又大碗。

的確,點了一盤Karoi,的確比昨晚點到的Karoi還要大盤一些。

Karoi  

隔壁的老兄英文不錯,和他取得一些旅行資訊。

“Although all the Taliban are fierce but some of them could be good and friendly.”

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塔利班,他說並不是所有的塔利班都是如此可怕,但對我而言,一個無辜的旅行者最好還是盡可能地和他們保持距離,不要到他們所控制的區域活動。畢竟,我們和世界警察國有一些關係。

 

聊天的過程中,一旁用餐的當地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看過來。我只能說,好奇程度遠遠超過之前去過的中亞國家,但是英文程度卻是目前旅行到現在遇過最好的。

“It’s because the Americans came and changed our lives.”,突然想起Bashir說過這些話。

 

他們的好奇也不會有太多靠近的動作,但就是一直看。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遠距離招呼。將右手至於心臟位置前,笑笑地點頭示意。如果反應比較激烈的,就會笑笑地走向你,想和你握手並認識你。真的是一群很可愛很友善的民族(言下之意是指居住在阿富汗的民族,除了普什圖族,還有包括鄰近的塔吉克和烏茲別克族)。

 

虔誠的普什圖人會遵照一個叫做”普什圖瓦里”(Peshtowali)的教義,雖然這教義極度貶低女性地位(如女性為私有財產),但對於一般的普什圖人而言,普什圖瓦里的影響基本上遍及所有普什圖人。其中特點就是普什圖人必須(並非教義規定,但有鼓勵意味)善待非己民族,尤其是客人。但同時強調復仇是生活中男人必須擁有的心態,若受欺負而沒有反報,將會失去所有人的尊重,並失去地位。

 

還有一個好玩的點是,普什圖人是有自己的語言,並以該民族名稱為名。全世界只有三個地方有這個語言的博士學位,一為阿富汗、二為巴基斯坦(巴國境內也有許多普什圖人居住),第三個國家則是遠在歐洲的工業霸主,德國。

 

照推測,因為德國人的族系是雅利安人,正是由現在普什圖人大多數定居的領土 – 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境內,因此重視母系血統的出處而有這樣的結果。若閱讀希特勒當年的宣示,即是要將非雅利安族系的種族驅逐出德意志帝國。

 

和老兄道別後,繼續進行馬扎里沙裡夫的小冒險。

 

有些新建的市場更像是回到了台灣早期的市場大樓,特定物品都會在各處的大樓裡販賣。像是市中心東邊約100公尺的Muzafar市場就是3C商品的集散地,到這裡找網咖或電腦周邊產品一定沒問題;到市中心西南方的Nasilim市場則是書籍的集散地,到這裡找書籍或是外語書都應有盡有;到市中心西方的Kefayat市場則是布料中心,若想購買Lungi(典型中東男性頭飾)、Pato(典型阿富汗及巴基斯坦的男性披肩)或是傳統女性全罩式布料都可以在這個市場購買,地下室則是馬扎里的貨幣黑市。

還有很多市場,像是甜點集散地(可見塔吉克人愛甜食的個性也影響了這裡)和地毯集散地,都集中在市中心的方形道路旁。

 

我想最道地的阿富汗除了在街邊,還有在路邊兩旁那些不起眼的建築物裡。

不管是走進明亮的走廊,還是走進陰暗的大堂都會發現另一個世界。無聊的時候走進去看看,都會發現很多只看外表是見不到的地方和特色。

 

走回到旅館休息,和Nawroz及Nazat聊天,邊聊邊和他們練習英文。

而每年都會和朋友相聚的跨年,就在這個不慶祝基督徒節日的伊斯蘭國家悄悄度過了。

 

隔日,和先前聯繫好的馬扎里沙發客 – Matiullah(簡稱Mati)見面。因為剛好遇到新年第一天,很多外資企業都會放假,剛好遇到放假又能和我見面的Mati就相約一起去城市半小時車程的古城 – 巴爾赫。

Mati Wise家 

健身之類的運動在阿富汗很盛行,像在馬扎里就見到很多健身房的招牌,而Mati從外表看起來就是個經常在健身的人。

 巴爾赫古城城牆 巴爾赫古城城牆

巴爾赫過去貴為絲路大城,經過成吉思汗和帖木兒的兩次屠城後漸漸引退歷史舞台。現存的城牆則是當年抵擋蒙古馬軍所留下的遺跡。

同行的Wais身為巴爾赫人,自然很了解自己家鄉的歷史,不過因為英文不是太好,都需要Mati做我們兩個之間的翻譯人才有辦法知道詳情。

清真寺

好玩的是,從地圖上看,巴爾赫的城市輪廓是由中心的清真寺圍成圓心,外層有三道的圓環,外型像極了八卦陣,不知道這是否和中國風水有相關?

而其中一個陵墓也存在著一顆非常有趣的樹 – 許願樹。那棵樹就位在前往巴爾赫中心的某個陵墓旁,樹幹上滿滿的生鏽鐵釘。

陵墓 許願之樹

“When people make a wish,they will ham a nail in.”

Wais說這是人們許願留下的鐵釘,每許一個願就會釘進一根釘子。可是在我想像,怎麼就這麼日本怪人半夜在樹林中釘釘子詛咒人的場景?

  Mati及其好友 碉堡

站在老城牆上的狹窄走道,過去還能走上好幾匹馬的,如今只剩下水溝般寬的凹槽。遠眺城牆外的山谷地,過去蒙古軍隊抵達這裡的時候,是多麼地雄偉景觀。城內的人民早已聽聞蒙古人的好戰和殘暴,圍城數日後得到征戰將軍的承諾,允下若投降棄城,將保全城人民的性命。

誰知城門一開,等於是給猛虎送上了生肉,數萬人的生命就如此被蒙古人踩在馬腳下,一文不值,而城鎮也陷入火海,就像蒙古人對待其他征戰成功的城鎮一樣,殺雞儆猴,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略。

 

在巴爾赫閒晃的午後,因為氣溫比馬扎里好上太多,很久沒有體驗到太陽炙熱的感覺。沿途Noser像是喝醉般地,時不時就一直唱歌,讓我以為他一定事先哈上幾口才出門。

IMG_2399 (複製).JPG

大麻在這裡是公開的秘密。

阿富汗東北部山區是該國大麻的出生地,大麻的出產數量足以震撼各國黑道。先前在塔吉克遇到的,就是這裡本地組織的支部。

而這是不是各國覬覦阿富汗領土的原因,只能問問那些領導人是不是這麼想了。

 樹林

回到市區後,和Mati及他的親哥哥聊了一些想法。

在台灣,我的想法是,如果哪天我們真的得變成共產主義,我真的寧可舉家遷離家鄉。但是在阿富汗,他們寧可任何帶有強烈色彩的主義來統一這塊領土,也不願意再繼續卡在是人非人的兩難狀況之下。

 

2014年年底前,世界警察承諾將撤出所有駐軍。

但現在的消息卻指出,這件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傀儡政府提出應該讓美軍繼續待在這裡的想法,而這些卻都只能是政府部門的階層去控制而已,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的平民縱使有管道能得知這些消息,也沒有足夠的知識去辨析這些消息的正確性,任憑政府擺佈。

“雖然我們可能再度陷入紛亂,但這絕對比現在的情況還要好。”

這就像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已經知道未來必然會面對的將來,何不就痛痛快快地開始它並結束它?卻要在這一進一退之間,像是待宰的羔羊,抱著等待屠夫取刀開門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

如果真的撤出,塔利班政權將會捲土重來。屆時更多的人民就會陷入苦海,好不容易漸漸復甦的國家又再度陷入火線。乍看之下像是一場悲劇,但實際上,許多人民認為,那會是場黎明前的黑夜。

 

歷史上曾經想征服阿富汗領土的國家都沒辦法達成這項困難的任務,因為普什圖人的團結,讓他們不管在面對任何強敵之下,都能團結一心驅逐強敵。

而這個遠自美洲來的勢力,遲早有一天要撤出這個國家,現在所有的建設都只不過是泡沫幻影而已,等到第一個泡泡被刺破時,整體結構崩垮是遲早的事情。

最後只會剩下普什圖人和自己的信仰在做鬥爭,是要讓所有人民迎向陽光,還是讓愚昧的宗教繼續誤導民眾,這是普什圖人的決定,而這決定也會影響到阿富汗的未來。

 

隔日,走到先前早到的巴士賣票點,心想明天應該去趟鄉村看看,因此選定有許多烏茲別克族居住的希比爾甘- Sheberghon。

才走進當初選定的賣票點,才發現鐵門深鎖。

問了路旁的年輕人,才知道明天沒有車會去那裡,至少得等兩天後才會有車。

 

Romin,同樣也是在經營巴士生意的年輕人,遇到他的時候,他正與它那72歲的叔叔坐在一起,在路邊聊天。

“Do you speak Russian?”,一臉吃驚地看著老伯,他竟然對我說著俄語?

“Niet!Chuchu ruski.”

老伯也很驚訝,看著我說你怎麼會說,我以為你聽不懂等等的語句。(我俄文不好,都是用猜的)

原來老伯曾經到前蘇聯的莫斯科工作,那時候去了很多附屬國,中亞除了土庫曼沒去,其他歐洲當時的附庸國都去過了。

 

因為老伯不黯英文,因此需要Romin中間當翻譯人。

我一直以為阿富汗人不喜歡蘇聯,畢竟打了整整十年的戰爭,蘇聯最後只好認賠出場,阿富汗最終再度回到當地人的手裡。

“My uncle said he likes Soviet.”

到了走投無路時,總得在沒有好選擇的情況下,做出一個決定。長年戰爭的狀態下,部份人民開始期望過去歷史中一些極權能夠再度回到舞台上,心想至少,會比現在的情況好。

 

現在的當地人要到任何地方,都得先問清楚是否有塔利班的存在。若身分是工程師、建築師或醫生等高等教育職業,只要被塔利班抓到,當場處決的機率相當高。在自己的國家移動,還要到處設防,讓自己遠離死亡的命運也太難想像,但這是阿富汗人現在的處境。

回到旅館這裡,心裡想著遵守普什圖瓦里的普什圖人,應該是好客且友善的民族,怎麼被塔利班遵守後就變成了好戰且粗暴的炸彈份子。由於崇拜錯誤的伊斯蘭教義,再加上美方媒體誤導,全世界開始對伊斯蘭教和及阿拉伯世界開始有了刻板印象。但那些真正遵循教義的善良人民,又何故因為這些貪婪愚昧的政客或領導人而被誤會了呢?

 

不管了,就先搭車去再說吧!

雖然不知道巴爾赫以西還有什麼地方可去,但一直待在馬扎里也不是辦法。

 

昨天和Romin問到要怎麼去Sheberghon,得到消息從馬扎里的Zaro At市場,有車子可以去到那裡。不過時間和價格都不明瞭。

叫了台計程車到Zaro At,不過Zaro At是個很大的範圍,估計這個名字是個村或鄉吧!和司機說明要找車去希比爾甘,司機才明瞭我要去的地方。

 

下了車,司機在一旁喊著希比爾甘。旁邊就有一些人前到我的車門前,看著我要選哪一輛車去。

“du sat afghani.”

酷!還沒開口就減50。

走近他的車,司機好像開始和駕駛座的人有些爭執,在旁邊等了一會,剛剛也在喊價的司機就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走可能還比較快。

看看情況,似乎看他們爭執什麼的樣子,也要一些時間,就跟著另一個司機走吧!

 

上了車,看到車裡都坐滿了人,哪裡還有位置可以讓我坐?

司機示意我坐進去前座,再讓身旁的老人入座。

豈不是我要坐到排檔桿的中間?沒錯,司機就是這個意思。

 

還好路程不遠,司機也開得快,一小時就趕到了希比爾甘。

第一次坐在排檔桿的位置,每當司機要排檔的時候,還真的有點尷尬…

 

希比爾甘,雖然是省的首府,但充其量只是個大鎮子。

其他乘客都已經下了車,而問司機哪裡可以住宿時他也說不清楚,決定還是先下車,不管能不能住,反正都會有車可以回馬扎里,這個倒不需太多擔心。

 Masjit Masjit Masjit

方下車,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看來是早上在新的攤販吃炸牛排。走來走去都看不到有間像廁所的建築物,正愁不知道該問誰的時候,走過一棟市場樓下,被一個男子很好奇地叫住。

 

Salam,這個名字還真特別,拿來打招呼還真是好用。

“Photo?”,他指了指身邊的朋友,可能是指幫他們拍張照片吧!

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給他們看之後,肚子真的是怪的受不了,急忙問他們知不知道哪裡有廁所。

衣物百貨

Salam看我的表情似乎是有點急,叫我跟上他。

到處問人的結果,大家都是往上指並說了數字”五”(Punch)。

看來是在建築物頂樓,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廁所在頂樓的。

 

進去一間小房,裡頭坐著一位老人家,笑嘻嘻地看著我。

打開廁所門,我得承認,這是我在阿富汗目前看過最乾淨最沒有味道的廁所!

雖然外表和內部都是用簡單的水泥砌製而成,感覺也沒有什麼特別,簡簡單單的蹲式馬桶而已。但馬桶乾淨,地表上沒有任何污漬,整間廁所甚至聞不到味道,跟外表比起來實在是差異太大。

 

上完廁所,Salam跟我說有熱水可以洗手。哈哈哈!真的是一個外乾內強的廁所。這裡和巴基斯坦一樣,廁所裡會放一個水壺,不是拿來洗手而是拿來洗屁股的。左手洗屁股,洗完再用旁邊的衛生紙擦乾淨。所以水壺不是拿來洗手,而衛生紙不是用來擦屁股。這個驚奇已經在吉爾吉斯經歷過,這裡發現也是如此,但不再這麼驚訝。有熱水洗屁股還真是一大享受。

IMG_2381 (複製).JPG IMG_2349 (複製).JPG 嘟嘟車內

Salam接著領我下樓,並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共進午餐。隨即在路邊和他朋友叫了一台Chakdi(阿富汗的嘟嘟車),示意我跟他們一起走。

 

到了一家餐館後,Salam說他和其中的幾位朋友今天就要從希比爾甘坐車到喀布爾。

“Do you know any hotel around here?”

Salam告訴我是有幾間,不過價格都有點貴。看我好像有點遲疑的樣子,身旁的男子就開始跟Salam說一些事情,我不以為意,因為剛剛點的Palov就在眼前,大大的一盤。

 

餐廳裡的所有人都往這裡看過來,因為有人說話不是用Dari。眼側看過去有好幾個人在問服務生,眼光都一直朝這裡看過來。

點頭笑笑地看他們,他們像是有點吃驚的樣子也回應我的好意。

還有人跑過來我們這桌,問我想不想去Andhuy(安德胡伊)?不過話才說到一半,他就得先離席。

 

坐在隔壁的這位大哥,Kazai。是希比爾甘本地人,雖然不黯英文,但卻想很跟我聊天。

餐後,Salam表示他們現在必須先去一些地方拜訪當地朋友,而建議我跟著Kazai回家作客,喝杯茶。

Kazai與他的女兒

跟著Kazai和他的姪子回去到他們家,入坐客廳後,

“Do you want TV?”

IMG_2372 (複製).JPG 瓦斯加熱器

OK啊!大家一起看電視喝茶不是挺棒的嗎?隨即Kazai就叫他的小姪子(他們的家族隨便都是幾十個來著,很難記住所有人的名字)去拿電視過來。

而過幾分鐘,來到客廳的卻是電腦螢幕。小姪子插上電以後就是畫質極好的家庭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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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驚訝這一趟下來所遇見的事物,和我在路途上聽見的阿富汗的生活差異極大。

大家都說阿富汗是個貧窮落後的國家,網路上查詢到的資訊也是如此,但我只能說,我看見的阿富汗人的生活卻是如此不同。

在街上,到處都是貧富差距所帶來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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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見豪華的大宅院前,揹著水罐的小男孩穿著油漬滿身的外套,走在路上等著下一個客人的到來。他是擦鞋童,沒有固定落腳的地方,等著身邊有任何穿著皮鞋的男人吩咐他過去幫忙擦鞋。

 

能看見販賣筆記型電腦的大商場裡,除了零零散散的買客之外,還有挨家挨戶在乞討的女人和小孩。他們是阿富汗社會中最具爭議的一環,在伊斯蘭教裡,是必須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而大多數的乞討者就是利用這點向所有人乞討。

奇怪的麵條? IMG_2380 (複製).JPG

能看見餐館裡用過的餐盤中常常有剩下的米飯和碎肉,而外頭卻有著沒辦法飽足自己生活的窮苦人家。

 

在我記得的每一個場景中,都同時有著西裝和破鞋,也同時有著土黃色的道路和輝煌的大廈。

 

在希比爾甘的兩天裡,走遍了希比爾甘的大街和小巷。這裡的大街是如此的大,而身藏在暗處的小象卻也是如此地複雜。當時在希比爾甘沒有注意到的是,希比爾甘周圍已經有反政府組織-塔利班的分部。

 

Kazai因為自己的遠房親戚在Mazar過世,他必須前去參加喪禮。為了補償,他說第三天可以帶我去Maimana(瑪伊瑪那)附近走走。早晨還特地叫醒我跟他一起去Hammom。希比爾甘的Hammom從外頭看真的十分不起眼,充其量也只是個小雜貨店的樣子。但走進去一看,這間Hammom之高級,跟外頭比起來簡直有天壤之別。同樣的價格,Mazar的Hammom簡直遜色。

 

“Maimana going,2000 afghani.”

Kazai說如果要去Maimana的話,他和他的朋友會幫我分擔油錢。不過怎麼想,如果自己要去,還要他人幫忙分擔油錢也未免太說不過去。縱使Kazai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還是拒絕了他。

決定還是先行回到馬扎里再做決定,Kazai又提出另一個邀請,到安德胡伊的朋友家作客。心想這也不失為一個選擇,因此決定跟他一起去。

 

後來才知道這是一條可能讓自己再也無法回國的路程。

阿富汗標準頭飾

大概十點多從希比爾甘市區出發,途中也接上Kazai的另外兩名好友。出發前,Kazai示意說他有練身體,所以如果遇到壞人,他會挺身出來保護大家。我心想,他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但也沒有放在心上,一樣嘻嘻哈哈地和他的朋友打招呼。殊不知,上路到一半,他又說了相同的事情。

 

從希比爾甘往西北出發,沿著這條道路就會直接抵達安德胡伊。沿途風景出了一片黃土大地之外,還有幾間像是廢棄的土屋和時而出現在風景之中的小村莊。爬過一座小山丘後,

“This area,Taliban.”

此話一出讓我經常在公路旅行途中打瞌睡的狀態中完全驚醒,你說塔利班在這裡?

沿著Kazai指著的方向,只看見一片無止盡的草原。突然想起來,塔利班就是在打游擊戰。

 

眼前的小山丘一翻過,就見到軍事碉堡在左手邊,所有的槍口全對準了Kazai所指的方向。想起Kazai說的那句話才驚覺他說那句話的用意。不過現在人已經在路上,怎麼說也表達不出是不是該回頭的想法。

“This Taliban no good.”,Kazai指著前方的慢慢浮現的其他碉堡,並豎起大拇指。我心想,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縱使我們能被軍方保護,但還是在戰場之中動彈不得啊!

才駛過山丘沒多久,經過一輛正在行駛中的機車時,Kazai就對我說剛剛經過的那輛機車,上面是塔利班。

 

蛤?這位仁兄你還真的很沉的住氣…

我回頭一望,這個他口中說的塔利班正駛過一座又一坐的軍事碉堡,但也不見他受到什麼樣的阻礙。難道塔利班和當地駐軍沒有任何的戰火嗎?

 

心中瞬間塞入了太多疑問,但我想問他們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還是就乖乖地坐在車內,等到了安德胡伊再說吧!

 

到了安德胡伊,這個村莊的人群和在希比爾甘見到的沒有兩樣,各過各的生活,機關和一些通訊公司也是正常運作,好像塔利班從來沒有對這個地方下過手的感覺。

 

安德胡伊也是最靠近土庫曼邊境的一座小鎮,這裡有許多從土庫曼入境的國際卡車,經過此地稍作休息後,繼續前往馬扎里。

Andhuy

到市區買一些餅乾和飲料,車子就繼續駛進市區邊的小路,轉個角,安德胡伊就變成了土屋圍繞的世界。

Andhuy IMG_2409 (複製).JPG

駛近開啟的綠色大門,迎接我們的是Kazai的朋友。看他的外表就在猜他不是普什圖人。

入屋後,經Kazai介紹,他是烏茲別克族,家族在這裡定居已經有數代之久。

回到這樣的環境,就好像回到塔吉克第一次入住當地人家的場景,只是樹少了顏色。

抓飯

午餐過後,門外有個老頭騎著驢進來找Kazai的朋友,Kazai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很興奮地拉我出門,幫這位老人與驢拍張照片。題外話,Kazai他才28歲。

老人與驢

幾巡酒後,Kazai再度開車載著我們一行人和他在安德胡伊的朋友回到希比爾甘,比較好笑的是,他朋友在半路好像在說身體不舒服,沒過幾分鐘就吐了,讓車門外都是他的…殘留物。

畢竟車不是Kazai的,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下車在對向攔了一輛計程車,把他朋友給載回去。

駱駝 駱駝

回到希比爾甘,本以為要繼續在他家待上一晚,結果Kazai走出家門沒幾分鐘就說他們今晚就要到馬扎里,可以順道載我回去。

這樣也好,有個認識的人載回去,晚上回去也不會太危險。

 

夜晚的公路沒有車燈,沿途的警察面對塔利班,就像是面對沒有光照的大地一樣,不知遠方注視著的是野狗,還是一心要奪回政權的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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