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shkek!Bishkek!"

感覺這說話的節奏有些熟悉,把自己拉回到了在喀什動物巴扎的場景。

身邊的小販手上拿著切好的哈密瓜,對著我們喊"Pulugway!Pulugway!"

 

上前用破破的吉語問了多少錢,連殺刀都沒有亮出來,司機就說1000som。

或許是最近轉為淡季的關係,在路上基本上也見不著多少的觀光客。

不過司機跟我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要再等一會,湊到七個人才走。我也只好摸摸鼻子,畢竟是自己太晚起床,錯過了原訂的出發時間。

 

幸運的是,司機強大的拉人功力,不到半小時七個人就全都找齊了。

不過,還是只有我一個外國人。

 

司機問我是不是中國人(Kitai?)或是想問我會不會說中文(Kitaiiski?)

Niet!Taiwan!

再度回到泰國拳擊的迴圈,只好再度把自己原先畫好的老母雞(中國)+雞腳(泰國)的相對位置圖給他們看。

後座的一對小男生小女生真的很可愛,一直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

 

下午一點左右從奧什出發,沿途在賈拉拉巴德(Jalal-abad)停留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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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語還是很破啊,只能唸出菜單上的幾個菜,還是只能弱弱地點了Lagmen(拉麵)。

 

夜晚的高山已經白雪皚皚,抬頭一瞧還能見著美麗的銀河。

月光微弱地撒在道路上,縱使在沒有路燈的山路裡,還是能見到完整的山與河。

 

深夜的加油站和印象中的不同,停的都是載著乘客的小巴士。

酷冷的山風持續地從雪山上吹下來,生意興旺的廁所從沒有停下腳步。

 

再一眼起來,吉爾吉斯媽媽帶著三個小孩已經準備好要下車了。

拉下窗戶和幾個孩子揮手說Paka(俄文:再見)!

撥了通電話給Hostel的工作人員,用流利的俄語和司機說明我想要到達的地方。

 

在比什凱克的日子,說實在話還是很想念純樸的奧什。

畢竟是首都,不管有沒有高樓大廈或是繁忙的上班族,都是一樣不可避免的,人民的笑容還是比較少。

 

比什凱克的俄羅斯面孔就相對於奧什多了許多,和奧什見到的俄羅斯大媽不同,這裡的俄羅斯人的生活水平要高上許多。

在Couchsurfing上認識了Meerim,約了個時間和她出來見個面,順道可以學些俄文和了解比什凱克的生活情況。

 

不過首先要先面臨的問題是這裡的小巴。

實在太難應付了,光是第一天要從住的地方去到塔吉克大使館都要東問西問的,有些小巴司機甚至不知道哪條路線會去到哪裡。

Hostel的經理是一位敘利亞人,到這邊三個多月,俄文也有些基礎。他很樂意跟著我一起去到大使館辦簽證。

總算抵達後我卻又發現我忘記帶照片,怎麼每次辦簽證都出包啊...

 

只好拿著申請表,回到Hostel後再前往一次,這次總算把路線給記著,縱使不會俄文我這次也不會回不去吧!

當天晚上才趕快惡補俄文的發音規則。

 

Meerim是在比什凱克的大學就讀國際關係,從小就在比什凱克的郊區長大,不折不扣的吉爾吉斯人。

但是俄文比吉文好,她還有次秀她的成績表給我看,全部都很不錯,就是吉爾吉斯課程全都不及格...。

就很像台灣學生國文都被當,但是英文卻挺不錯的感覺,不過這樣說起來這樣的人好像也是很多。

 

比什凱克這裡的人民感覺就不是這麼地友善,或許是奧什的人民給我的衝擊太大,和想像中的吉爾吉斯有所不同。

所以反差過後,就覺得比什凱克的總體感覺沒有奧什這麼好。

 

隔日和Meerim的朋友在公園散步,老實說,也是第一次聽見年輕人的其中一個消遣是到公園散步。

在比什凱克,到處都有公園,或者可以說是比較大的綠化區域。不管是平日假日上午下午,各公園都看的到年輕男女在公園的躺椅上聊天。

雖然能夠很強烈地感受到整個城市的慵懶氛圍,但在平日的上班時間還能看到大批的年輕人在公園裡閒晃還真不是件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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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的樹葉都已經轉黃,在公園裡散步也真不失是個好選擇。

Meerim的朋友是一位吉爾吉斯人和韓國人,出乎意料的是,這裡定居的韓國人非常的多,而在這裡的中國人在吉爾吉斯人眼中也大多數都是經商而且是有錢的印象。

而這韓國朋友,也已經結婚。今年才21歲就有一個九個月大的寶寶-D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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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ma被養得白白胖胖的,真的很可愛!

吉爾吉斯的女生大多也是依循穆斯林的傳統,都偏向早婚。

縱使現在在比什凱克的虔誠穆斯林已經不多,基本上在比什凱克聽不見朝拜的呼叫聲,但有些傳統還是有延續下來。

Dima的媽媽是基督教徒,她的老公也是韓國人,但早婚對他們來說卻也是稀鬆平常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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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公園的小徑發現很像Dima的士兵石像。

 

根據更早以前的傳統,在吉爾吉斯這裡非常多的女孩會被綁架。

但驚訝的是,女孩父母一旦得知女還是被另一個家族的某位適婚男仕綁架的話,連話都不吭一聲,也不會報警。

因為這樣的行為並非綁架,而是討媳婦的一種招式。而女孩就這樣和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結婚到老。

從現在女性主義高漲的時代來看,那個年代這種行為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在比什凱克生活的幾天當中,俄文也是一點一點進步。

而在吉爾吉斯的語言中,有許多文字被修改成唸法和英文極度相似,包括俄文。

所以在一般生活當中,想吃飯或購物都不會有太大問題。

例如:漢堡(Hamburger),俄文就會讀成(Gamburber),U發長音"烏",R則發打舌音,E則念"ㄝ"。

菜單和照片是一樣的發音、ABTO是汽車的意思,和AUTO(德文)的意思相似。

 

在奧什的朋友告訴我,若想要買衣物的話可以到比什凱克的Bazaar,價格會比在奧什便宜很多。

果然光是一件棉褲,價格就相差將近是該物的一半價格。

很心動地在Bazaar裡找到這件寶物(諷刺的是,這個Bazaar名字叫做Osh Bazaar。)並且買了下來。

 

一直都很想被誤認成當地人的小夢想也是在這個巴扎實現。

買棉褲的時候被詢問是否要試穿,心想可以稍微比試一下尺寸時,老闆娘就轉頭用俄文問Meerim說,他不是吉爾吉斯人嗎?為什麼不會講吉文或俄文?

事後聽到這句話簡直樂翻,終於可以被認作是當地人而輕鬆遊覽了。

 

稍微調查後才知道,吉爾吉斯人種族複雜。除了在行前得知的吉爾吉斯當地人之外,還有鄰國的哈薩克、烏茲別克和塔吉克人(土庫曼人也有但不多)。

加上前來定居的俄羅斯、韓國和中國人,還有維吾爾族人(以吉爾吉斯北境和東境居多),還有受到清朝軍隊迫害的甘肅陝西回族 - 東干人。

簡單地搜尋就可以簡易明瞭的了解這個民族的歷史來源,祖先源自烏茲別克,也就是古代帝國-花剌子模帝國,被蒙古人滅亡後被帶到中國,因此接觸到漢族。

而在清朝因為發動政變失敗而往西逃到了現在的吉爾吉斯境內,進而定居。(東干一詞也有定居者的意思。)

而我的長相比較像是東干人,所以才會被誤認成是當地居民。

但我仔細一看,不是吧!東干人對我來說就像蒙古人一樣啊!臉比較長(我承認這個我有)、皮膚較黝黑之外,鼻樑也是長條形的。

光是鼻樑我就不符合了...

 

在背包客棧上收到一位棧友的消息,說他在托克瑪克(距比什凱克向東約60公里處的城市)替家扶基金會工作擔任義工已經一年。

歡迎我前去托克瑪克和他們相見。

 

到了東汽車站找去托克瑪克的公車,司機在收錢的時候和他重複確認了一次價格。

身旁的女學生可能認出我是外國人,或許也想讓英文進步吧!就嘗試和我練習。

不懂的句子就用手機的翻譯軟體翻句子給我看。

 

能說是好學嗎?我想是可以這麼說,畢竟吉爾吉斯的地理位置身處各國之中,可以理解成像歐洲各國那樣,平均一個人會的語言大概有四到五種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自己有聽到一些當地朋友表示,其實有很多人很想要藉由結婚或是到外地工作來逃離這個國家。

我心想,為什麼呢?這個國家的自然環境還沒有遭受到破壞,人心純樸,縱使有犯罪可是機率也算是低的,消費上來說也算是可以接受,怎麼想要離開呢?

他們說,這是因為吉爾吉斯平均工資低,再加上政府貪汙嚴重所造成的。

 

隨即想起在奧什認識的香港男生說,他在伊賽克湖(Issyk-kul Lake)邊的城鎮住的時候,剛好遇到綁架市長的戲碼。

夜晚槍戰聲在遠方發出,讓他在Guesthouse裡面都不敢出門。

在奧什住的時候也遇到一個英國男生在比什凱克的路上被警察盤查,"順道"和他討一點錢,讓程序簡單一點。

 

關於工資部分,後來問了Meerim和Ajar,他們說就算他們從大學畢業(他們的大學算是上等的),平均工資也才拿到15000som,換算美金約300美金,台幣就是不到一萬元。

而在比什凱克想要租一間公寓,差不多就是他們工資的一半,剩下的一半還要支付日常生活支出,根本入不敷出。

在比什凱克的物價相對來說也比奧什高上許多。到了奧什薪資和支出相對就會降低,但就比例而言是差不多的。

 

失業率方面雖然沒有直接詢問,但是看到路上公園內的年輕人,大概也感覺得出這裡的就業率應該也不高。

再加上在吉爾吉斯有個不成文的傳統,在路上會發現比較多的工作中女性,至於男性則是少數。

在喀什也是發現同樣的狀況,是穆斯林的傳統還是這個地區的特有現象,就不得而知。

 

推想應該是政府貪污造成政府推動政策無力,讓國家整體現況呈現停滯狀態。

國家的年輕勞力不願付出己力,造成經濟停滯,若處於異國環伺的領土之中,想要出走也是理所當然的情況。

 

下車時,收到了那位女生的小禮物,上頭寫著"Good luck for trips!"的字樣,裏頭覆著銀製的小型項鍊。

收到這份禮物還真的很不好意思。

 

過了幾分鐘,台灣朋友就開著車過來接我,發現才幾分鐘路程,他大可以跟我說個方向再讓我自己走過去。

隨後才知道托克瑪克的警察是這個鎮上最容易讓旅行者陷入危險的元凶。

 

他們在這裡生活了一年,雖然不是天天去巴扎買東西,但這一年內就被警察帶回去警局七到八次。

原因無他,就是希望從這個外國人的身上拿到一些零錢。

他常常被丟到一個只有小黃燈泡的房間,時間最長到三個小時,直到他可以用手機求救請同事來救他才能出局。

最後他也習以為常,索性就到附近的大超市購買日常所需用品。

 

聽到這個並不是非常驚訝,畢竟在入境前就知道有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到了這裡,家扶基金會在吉爾吉斯的據點。

和這裡的員工住在一起,自己有自己的房間。

認識了Vlad(韓國、俄羅斯和吉爾吉斯混血)、俄羅斯的女員工還有一個名字特殊的男生-Chygyz,成吉思。

問他是不是和成吉思汗有血緣關係,他說只是名字而已。

 

隔日在客棧休息了幾個小時,下午準備騎腳踏車去到附近的一座古塔-Burana塔。

和Vlad借車時,他盛情地說和我一起騎腳踏車去,連同那位俄羅斯女生就這樣三個人一起出發。

 

沿路上有很多賣草莓的攤販,Vlad就指了遠方的田野說,那裏就是種草莓的地方。是現摘現賣的。

我算了一下季節,不對啊!現在麼會是草莓出產的季節呢?Vlad說現在已經是尾聲。

原來是我還抱著台灣季節的算法,感覺一下溫度,現在的確是像台灣冬季的氣候,只是比較乾燥。

這裡的草莓或許因為氣候關係,長的也比較小,外觀也不是太好。不過憑照越醜的蔬果越健康的概念,這裡的草莓應該就不像台灣放了大量的農藥來保持外觀整潔。

 

終於抵達了布拉那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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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通道,傳說中,這是某位公主的住所。

因為被下詛咒,所以國王只好建造了這座塔讓女兒能避免18歲就會死亡的命運。

很不巧就在18歲的那年,女僕所帶進來的葡萄中藏有一隻劇毒蜘蛛,就這樣喪失了生命。

 

怎麼聽都很像長髮公主和睡美人的綜合版啊?Vlad說這個故事的時候,俄羅斯女生就告訴我,這個國家有很多歷史和故事都是編造的,聽聽就算了。

就像在奧什之前聽說奧什比羅馬還老,但是真正的歷史考究上卻找不出究竟有哪個古老帝國曾經創造了奧什這個城市。

 

離開布拉那時已經日落,心想方才來時騎了不到一小時的路程,應該不至於太晚回去。

殊不知太陽下山的速度超過我們預期,回程路上有大半路段沒有民宅,也沒有路燈,大多時候只靠著手機來照光。

 

回到基金會也已經晚上九點,Vlad還說這算是最快的一次。上次他還自己騎了四個多小時...

托克瑪克鎮上的餐館也大多歇業,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

俄羅斯女孩就邀請和他們一起簡單的晚餐,到超市買了幾包冷凍水餃,再加上他們自己準備的麵包,簡簡單單地解決了晚餐。

 

他們說買回來的水餃是俄羅斯風味,裡面包的是馬鈴薯。

對我來說,這樣的餃子應該算是甜點,但女孩說這可以算是正餐的一種。有些不習慣,畢竟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餐點。

不過配上美乃滋和鮮奶油,味道還算是不錯的!

 

隔日,整裝出發返回比什凱克。

最值得紀錄的是,短短步行十分鐘的路程,我卻得閃避警察的眼光。畢竟揹著這樣的背包,一眼就會被認出是觀光客。

好巧不巧,真的有警察對著我吹哨!

我假裝聽著音樂沒有注意他,也沒有轉頭回應。警察或許是在馬路對面,也不太方便穿越馬路過來找碴。

算是安全地通過托克瑪克警察這關。

 

再度返回比什凱克,手中握著托克瑪克女孩的禮物。

在吉爾吉斯的時間也不長了,開始對之後的路途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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