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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大國遊戲一詞,改自於十九世紀開始的英俄領土爭奪戰,原名為大博弈。爭奪的領域範圍主要集中在阿富汗全國領土、伊朗、巴基斯坦及中亞五國。冷戰時期開始,美國取代英國地位,展開與蘇聯之間的"新大博弈"。

 

“Goodbye! My friend.”

Termiz朋友  

飛機上認識的烏茲別克男孩,陪伴著我走完烏茲別克的最後一段旅程 – 前往邊境。

 

昨天還很掙扎到底該不該買機票?畢竟這一趟就是想不搭飛機,而把陸地上的事物看得仔細。但是想想沒有時間在計程車上面混,而且包車直接衝泰爾梅茲花的錢可能和機票錢是差不多的。

決定在塔什干渡過舒適的一晚,隔天早上改國內航空飛邊境小城 – 泰爾梅茲。

 

現在才感覺到烏茲別克改用拉丁文為通用文字後的好處,有些關鍵字的發音和現代英文一樣,所以在問事情上,對外國人都沒有難度。

順利地搭上飛機後,隔壁的男孩開始關心我剛剛怎麼被航警叫走?

“Just my first-aid case got indicated on the X-ray screen.”

男孩了解後就表明自己是醫學院的學生,如此就聊開了。

 

天南地北地聊,聊到我去阿富汗後還要去伊朗,男孩似乎很驚訝地為什麼我不工作來做這樣的事情。

“I’m young and energetic. If I left myself in work when I’m young, it will be a waste of my youth.”

“And how about your Iran visa?”

和他說明我現在還在愁要在那裡匯簽證的款項到德國去,

“There are banks in Termiz. If you don’t mind, I could bring you there.”

 

鑒於在塔什干給俄國銀行行員搞到很不愉快,導致我現在對俄羅斯人的辦事能力感到相當懷疑。

雖然我們都戲稱俄羅斯人是戰鬥民族,但中亞之行只讓我感覺到俄羅斯人的冷漠和自私。就拿這次的銀行行員為例,在泰爾梅茲用MoneyGram轉帳程序這麼簡單,塔什干的行員一下說我要匯到400美元(我的款項只有30歐),一下又說我的海關申報表表格不對,不讓我匯錢。

事實卻證明,海關申報表連海關都沒問題,你區區一個小行員就說海關不會檢查申報表,到底是跩在哪裡?英文爛就算了還擺那種嘴臉,好像我欠她幾世人的錢。

 

還是跟當地人的行員比較方便,在泰爾梅茲的分行都是跟他們接觸,其他俄羅斯族的行員都是冷冷淡淡地看我,又默默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知道這些自以為是的態度是從哪裡培養出來的,還是說俄羅斯從小就沒有受適當的家教?現在想起來,看到那些俄羅斯的公家機關人員在那邊指使當地人,心裡就覺得很不愉快。

你的祖先很了不起,佔領了整個西伯利亞,然後進攻到中亞這塊區域,讓這片土地變成你們的附庸國。那又怎樣?你們這些留在中亞的俄羅斯種族大多數都是家道中落,沒錢回去俄羅斯本土,被迫留在這裡,跟當地人搶飯碗吃而已,有什麼好驕傲的?

 

烏茲別克男孩從下飛機開始,等我取行李,又跟我搭公車到市區,打電話向朋友求救看哪間銀行可以幫我匯款等等。整趟車費下來再加上吃午餐,都不願意讓我出錢。

“You’re guest.”

 

在銀行遇到烏茲別克經理幫我處理匯款事宜,還送給我他們銀行的幾張小卡片,說給我留作紀念。

跟塔什干的行員明顯在逃避職責相比,這裡的行員更加專業、更加有服務心態。

 

匯款結束後,我和男孩說,說不定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去他家,接受他父親的邀請在他家作客。

“The border is a little bit far. We should go now.”

直接在餐館前攔車,直達邊境。

 

烏茲別克的邊境大門就有個四個士兵,全副武裝並配戴步槍在站崗,氣氛比起之前穿越過的邊境還要緊張。雖然烏茲別克和阿富汗邊境是以阿姆河所形成的天然國境而阻隔開來,但在陸地邊境線上就設下了長長的圍欄和鐵流籠作為警戒線,更能感受到兩國之間的關係因為戰亂情勢而變得緊繃。

 

男孩和他的朋友和我道別後,就一個人走向了邊境。

結果第一哨口的士兵不黯英文,只好再把男孩叫到邊境區裡去幫忙翻譯。不過第一哨口也只是檢查護照而已,這麼小的工作應該不需要翻譯吧?

 

“The area is huge. They’re calling the bus for you to pass through here.”

士兵用無線電把大巴給叫了過來,搭上車前再跟男孩道別。

 

抵達了烏茲別克第二檢查點,因為這個季節的關係,再加上阿富汗現在情勢不穩,很少有遊人會到這個邊境來,海關處都沒有人駐守,任憑閒雜人等走進去。

 

走到海關處,海關士兵要求我要再填寫一張海關申報表。

這個國家怎麼什麼政策都這麼麻煩,一下要求外國人要住在指定旅館或飯店內、一下是要求出示所有外幣,又要寫東寫西的。不僅對遊客造成困擾,更是浪費自己國家的時間和金錢。如果真這麼懷疑各國遊客是間諜的話,那就為什麼推動觀光呢?這些政策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啊!

 

填寫完申報表後,接著又是問Taiwanese Dollar是什麼外幣、Remimbi是什麼、Som是什麼等等。一長串的問題問完之後,又把我帶到問訊室搜身,並和我確認美金外幣的數量多寡。早知道該開始就什麼都不填,最後再把外幣收好說什麼都沒有就好,省時間也省麻煩。

 

“Do you have the videos like…?”,海關指著我的電腦後,並做出1和0互相…動作。這讓我想起在希瓦的德國室友因為陰錯陽差,他的朋友把一部A片放在他的電腦。等到他要從蒙古進中國時,因為持有達賴喇嘛的書籍而被搜全身,海關查驗電腦時查到A片時,還很驚訝地把他叫上前去,一直說China this no!!

 

“Of course not!”,縱使我用一種很確定的表情告訴他,他還是問了我三遍。

 

走出邊境,等海關蓋出境章後就繼續出發到阿富汗邊境。

過阿姆河的邊境是一條長長的鐵橋,公路和鐵路並用,行人走道則在兩旁。

抵達阿富汗邊境反而回歸正常程序,海關看護照和簽證,沒大問題的話直接蓋章放行。

 

放行後出境就會見到第一個村莊,應有盡有,算是給我的一個大驚喜。因為村莊的男人全部跟當初在腦海裡想像的阿富汗打扮一模一樣!Salam樣式的包頭,和蒙鼻口的圍巾,蓬鬆的衣褲,和一對對淡褐色或青綠色的眼睛;而女人則是從頭到腰都被藍巾包裹,只有臉部有網格可以稍微見到面貌。完完全全的中東模樣就展現在眼前,但知道這裡不是中東,我還在中亞和南亞的交界處。

 

搭上前往馬扎里沙裡夫的共乘計程車,直接駛離村莊。

阿富汗阿伯 阿富汗阿伯  

一路上和後方的老爺爺聊得很開心,語言也不再是隔閡,三個月的比手劃腳的能力激增,和老爺爺學一些當地語言。

阿富汗的當地語言有二,一是Dari,和波斯語(Farsi)非常相近,只是語調上的不同;二是Peshto,也是阿富汗主要種族 – 普什圖人的語言,和Dari、Hindi(印度文)和Urdu(烏爾都語,巴基斯坦官方語言)完全不同。

和老爺爺請教數字怎麼說,從第一個,就知道原來塔吉克說的語言不是和波斯語相近,而是和波斯語一模一樣!馬上翻書翻到了塔吉克語的頁面,再度把塔吉克語全部再複習一遍,老爺爺和車上的其他都笑得好開心,可能在說這個外國人怎麼會這麼多Farsi。

阿富汗大叔  

我自己也覺得很驚訝,不知道塔吉克語和Farsi這麼近,近到我學的每一句塔吉克語在這裡都能用,只恨當初學得不多啊!

現在想想,所以塔吉克語就是Farsi的俄文版,會讀俄文的人去念塔吉克的手寫語就等於念出了Farsi。

心裡也暗忖著,真開心,不需要再另外從頭學單字了。

路邊的清真寺  

開車約開了十分鐘,到了村莊外的荒漠。

只司機和後方的人說了幾句話,就把車停在路邊,逕自地走向路旁的清真寺。

“Allah!”,老爺爺順勢地把兩手放在耳朵旁做聆聽樣。我明白這是做禮拜的手勢,所以司機停車下來是為了要做禮拜啊!

 

在中亞這麼久,除了在奧什共處的巴基斯坦朋友這麼虔誠之外,中亞還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感受到對教義如此遵守的態度。看來這個地方比起中亞各區,更重視伊斯蘭教義。

 

半小時多的車程後,就到了阿富汗北部大城 – 馬扎里沙裡夫(Mazar e sharif)。

路況景象  

司機把我載到了Barat hotel前面,直指著說da dollar(US$10)。心想也只是在這裡過個夜,明天再來找個沙發客或更便宜的地方,混混這幾晚就好。

 

晚上的阿富汗從下午的雨變成了雪,開始下雪的阿富汗和心中想像的炙熱國度大不相同。

走上旅館的階梯,二樓的木製櫃檯和擺設就像是三星旅館的擺設一樣,心想這樣的旅館如果還是十美元一晚,我肯定住。爬上三樓後就好像換了個建築似的,感覺像是回到中國式的招待所一樣,但比較高級,整體看起來還是很乾淨,只是設施和二樓差的太多。

飯店內的火爐  

被領入三樓的小房間,裡頭坐著兩名男子,靠近我的男子會說英文,大概問了一些住宿登記上的問題後就沒什麼大問題。

四樓的房間沒有暖氣,大概是價格不夠好的問題(20美金,根本就不存在十美元的房間)。反正只是過個夜,天已經暗了,明天再做打算吧!

 

走到樓下的小餐廳,想說隨便解決晚餐,順道抓一下大概價格。

在一旁看烤肉時(Kebab),身旁的男子突然問我會不會說英文。

“Of course I can.”

“Are you from China? I didn’t expect Chinese people could speak English.”

Bashir,到Mazar出差,總公司在首都Kabul。

Bashir和午餐  

受他邀請一起用餐後,

“Some of my colleagues are from China but when I came to them, they always avoided me.”

他向我解釋剛剛為什麼看到我就說那句話,我說不要緊,這是看遇到什麼樣的人。

Hazrat Shrine一景 Hazrat Shrine  

初到阿富汗,我心裡明瞭有很多事情並非我在台灣所看到的那樣血腥又殘暴,所以才來這個國家一探究竟。很意外的是,本來以為要學新語言,才發現之前學的塔吉克語全部都能派上用場。現在又發現,阿富汗人的英文基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

現在能夠認識一個會說英文,又是阿富汗本地人的朋友,看來能夠得到的資訊將會更可靠更容易。

 

淺聊幾句後,正準備上前付晚餐錢,Bashir說,

“No, my company will pay for this. You’re guest so you shouldn’t worry.”

一手就把我擋在後面,不讓我靠近櫃台。

“You don’t have to do this.”

“It’s surprising to see a tourist here in this wrong season. Just let me play my part to make your trip easy and comfortable.”

可能是剛剛和他說已經旅行六個月的事情,讓他覺得很羨慕又很想讓我省下這些錢,繼續旅行下去。

“Traveling is not popular here. Although I really want to, I have to work for my family.”

很驚訝的是,他家中只有一個兄弟,不像其他人可能有很多兄弟姊妹可以一起扶養家庭。

“I got US$2,000 per month.”

聽到這番話,我心裡想,這該不會是阿富汗的月均所得吧?

“My family lives in Kabul and I’m not usually there. I used to go everywhere to have business trips.”

這才知道他選擇出差就是因為薪水比較高,再加上公司會幫他付清出差時的吃住費用。

 

回到旅館,他問我房間在哪裡。帶他去看了以後,他只說今晚沒有暖氣,我會凍死在房間裡面。於是叫房務人員再幫我多加一層毯子。

“If you still feel cold, tomorrow I’ll go talk with the manager to see if you could stay with me.”

他真的待人不錯,主動邀請我到他房間裡歇會,享用一些暖氣。

 

“He’s the reason why I always stay here when having business trip to Mazar.”他指著房務人員說,他很有趣而且待人也很友善。

 

隔日,總算是渡過了阿富汗的第一晚。多虧有昨晚的毛毯,不然沒有暖氣真的會被凍死。窗戶縱使是緊閉的,還是會有冷風灌進來房間。

早上到街上尋找其他更便宜的住宿,順便探索這個城市。

Hazrat Shrine  Mazar民房 Mazar民房 Mazar民房 Mazar市場 Mazar民房 Mazar民房 Mazar市場 Mazar民房  

因為昨晚抵達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再加上陰雨綿綿,根本沒有見到城市風貌。沒想到Mazar竟然會是個如此色彩繽紛的城市,建築物色彩鮮艷又與眾不同,每棟建築物都有自己的建築特色,有些還很像在宜蘭能看到的大宅戶,高立的圍牆和帶有希臘風格的立柱,幾乎都是由粉色系的顏色組合而成,最大宗的應屬粉紅色、其次是粉藍色、粉黃色和粉綠色。如果不把其他傳統的土夯屋放入畫面,整座Mazar城市就像童話世界中的城市一樣,充滿繽紛的色彩。

Hazrat Shrine的老者  

街上行走的男人,穿著就和在邊境看到的一樣,是心中所渴望想見的模樣。而女性穿著則又回到傳統教派的規定,必須遮住可能會外露的部位,在烏茲別克看了這麼時尚的穿著,過了一條河,女性的穿著又大不相同,感覺有點不適應。

Hazrat Shrine Hazrat Shrine  

城市中心就是Hazrat Shrine,比較有名的名字則是藍色清真寺(Blue Mosque)。因為清真寺的外頭全用藍色系的磁磚鋪疊而成,在陽光的照耀下遠看,還真像是藍空中的建築,故為此名。

道路圍繞在藍色清真寺四周,又在四周分別連出四條不同方向的大道,大道和大道之間則是城市的主要區塊,多數的商家和市場就圍繞在中心四周,形成商圈。

 

邊尋找便宜旅館,邊探索城市的同時,真的覺得在這裡旅行沒有障礙。

縱使人們一眼就認出我是外國人,但他們的反應就和吉爾吉斯人一樣,都是臉帶笑容,親切且好奇地看著你,上前攀談前的幾秒鐘,都能強烈地感受到對方是知道你需要幫助的,都會放下手邊的工作,認真地聽你想表達什麼。我的Farsi不好,問不到問題精髓,他們還會想辦法找一些會英文的人(相信我,會說英文的人比起台灣和其他東亞國家要來的多更多)來幫助我。當然,禮貌性地先問好(Asalam Malicon)才不會顯得粗魯。

點心攤的兄弟倆  

他們的眼睛更是一絕,有些人是亞洲面孔配黃眼睛、雅利安人種配深藍眼睛,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國家地理雜誌某期刊上的阿富汗少女,那種深邃不見底又神秘的眼睛顏色,在這裡到處都是。

隔ㄅ 點心攤的兄弟倆  

那個顏色真的親眼見到了一次,這輩子就不會再忘記。翠綠色帶點淺黃,交雜在虹膜外圍,越靠近瞳孔的內圈則突然轉成淺咖啡色,像是太陽光芒的一樣,放射狀地和外圍穿雜在一起。不管是什麼樣的面孔配上這樣的眼睛,都會讓人震驚,這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在想,這支血統應該來自於喀什米爾或是帕米爾高原,當時在塔吉克遇到的帕米爾人,眼睛和膚色都和文獻紀載的雅利安人相似。後來這支民族就成為了統治歐洲的人種,也就是現在我們見到的歐洲白人。

 

沿途找旅館也不是一件難事,通常招牌除了寫波斯文之外,還會附上英文。

這裡的Guest House不再是便宜的象徵,而這裡的Youth hostel指的不是青年旅社,而是提供學生長期住宿的公寓。只有標明Hotel才能真正找到便宜住所。

正在考慮要選600阿富汗尼(或稱盧畢)沒有淋浴設備的旅館還是750元的旅館,和Bashir相約在旅館碰面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回去徵詢他的意見好了。

“Cheap hotel sometimes doesn’t have security. Do you really want to choose one of those?”

他真的很擔心我的安危,並說有很多外國人在便宜旅館出事,旅館都不用負責任的。

Mazar的住宿點  

我心想,在招待所住都沒事了,這裡應該不會太困難吧!話說在中國旅行,有時住招待所還能認識一些有趣的人物,這些都是中高級旅館得不到的。

帶他到這兩間旅館看看,他的殺手鐧真是了得,600元的砍到400元(相當七美元),相較另一間只能殺到650元,我當然選最便宜的。

 

隨即把包包擱在房間,並隨著Bashir閒晃在街頭。

旅館外的點心攤-煎馬鈴薯餅 旅館外的點心攤-煎馬鈴薯餅 旅館外的點心攤-煎馬鈴薯餅 旅館外的點心攤-煎馬鈴薯餅 旅館外的點心攤-煎馬鈴薯餅  

一下到街邊問有沒有最便宜的Sim卡可以買,一下到市場看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的價格,一下又走到街邊攤販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小吃,Bashir雖然不是Mazar人,但是出差這麼多次,好像Mazar就像他家花園一樣,瞭若指掌。

 

在路邊看到一些好玩的招牌或攤販都停下來看一看。看到攤販的招牌上都會掛健美先生的照片,不禁好奇這些攤販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Bashir就建議我想試的話就買一碗來嚐看看,隨即叫了兩碗來過過癮。

Soup,國湯  

“Soup”,他的名稱就和英文一樣。有咖哩的顏色,上頭再臨一些醬油色的東西和辣椒醬,裡頭還有切碎的水煮蛋片。

味道非常好!像是酸辣湯和咖哩湯的混種,味道很符合咱客家人的風味。沒兩三口就落肚了,才20元阿富汗尼(折合台幣10元)。在這裡生存,食物永遠不會是問題啊!

 

還記得早餐也是在一個攤販解決,油鍋裡炸著橢圓形肉餅狀的東西,攤販拿著橢圓形的湯匙,在裝著類似肉餡的小鍋中挖啊挖,再放到油鍋裡炸,炸個兩三分鐘起爐就放在一旁。要吃就是跟攤販講,再自己伸手拿就好。

好吃的乾辣椒粉  

桌上放著乾綠辣椒粉/乾宏辣椒粉/鹽巴等三種佐料,和當初在比什凱克在敘利亞人的餐盤裡看到的粉末是一樣的。

就這樣拿在手上,往粉末裡一沾下去吃下,吃的口感像是有米粒一般在口中攪動著,味道就像在自助餐廳吃道的薄炸肉餅一樣,沒太大差別。但這個肉餅約巴掌大,只要5阿富汗尼,折算過來才2.5元台幣。吃四個也差不多可以應付早餐,也才10元台幣而已。

 

回到旅館休息。

Aamo Hotel的年輕小夥子  Hazrat Shrine  

隔日,身上的阿富汗尼已經快用光了。正好可以趁今天的探索,找看看貨幣黑市在哪裡。

住在市中心就有個好處,什麼都很方便,什麼都很近。

果然在市區西側找到了貨幣黑市,道路兩旁全是兌換貨幣的小舖。

 

問了第一家,竟然就這麼巧,碰到了塔吉克人。還剛好會說俄文,直接就把在中亞練就的那一套再拿出來複習一遍。

不過問到的匯率有點差(100 = 5620),還是作罷。

連續問了好幾間都差不多是這個價格,準備放棄,回到第一攤換匯時...

貨幣黑市  

發現了似乎是某種黑市的入口,走下地下室才發現。這裡才是貨幣黑市的中心!

問到的價格比外面好一些,都是5630起跳。

新台幣?! 貨幣黑市  

旅行就是靠感覺。

看到一家的櫃子上竟然貼著咱們台灣的貨幣!好久沒有見到紅國父了...

跟他們討價還價後,終於以5650的價格完成交易。

掌櫃的還是個電腦老師,今天剛好是星期天,來朋友這裡幫忙。

 

再度回到旅館。

這趟來到阿富汗,最想知道的就是國情關係。

最初抱持著的消息,只是知道阿富汗有很多毒品,有塔利班,還有美德軍隊在此駐紮。從來沒有想過前因後果。

和Bashir聊過以後,簡單地整理出一些概念。

Hazrat Shrine的掃雪人  

第一是為什麼世界警察要到這個地方來主張公平正義?

第二是為什麼阿富汗這麼重要到鄰近國家不停地騷動這個國家?

 

自從蘇聯侵入阿富汗的勢力瓦解以後(1989年),阿富汗就此就落入了某政權的統治之中(據了解這個政權後來就成為了塔利班的中心勢力)。雖然此政權讓阿富汗成功地保持了和平十幾年,但是整體國家建設完全沒有長進,只能說保持現狀而沒有進步。

直到21世紀開始,世界警察的勢力就介入了阿富汗,並建立傀儡政權,讓原政權變成地下組織,召集巴基斯坦、烏茲別克、塔吉克和阿拉伯世界的傭兵,變成了現在的塔利班軍隊。

 

這些是檯面上看的見的事情,但為什麼世界警察突然介入了這個國家?是因為基地組織在2001年發動了911事件?可能我們都是這麼想,但是為什麼基地組織的首領決定要發動對世界警察的反擊?總不會無緣無故吧!

 

阿富汗從世界地圖上來看,是個看似黃土遍及的國家,但其實不然。阿富汗全境高山一年積雪超過數個月,雪融後的淡水讓阿富汗擁有全世界目前最純淨的水源;阿富汗的礦產也因為多山而出名,最主要的還是銅礦。

 

這些資源就開始讓鄰近國家(動作最多的就是巴基斯坦)和世界警察的注意,因為在不久的將來,水資源將會是誘發戰爭的主因之一,再加上阿富汗地理位置之重要性(右臨巴基斯坦、左臨兩伊),如果能夠佔領這塊土地,想必將來的發展將會無可限量。但是要怎麼做才能順理成章地取得這塊土地呢?

讓自己的正義變得理所當然,這就是世界警察在想的事情。但是總不可能為了取得資源而耗費更大的成本吧!總得想個辦法把一些成本給賺回來。

 

戰爭要的是什麼?勝利。

勝利要怎麼達成?誰持有的軍火越多,誰的勢力就越強大。

那要去哪裡取得軍火?誰又販賣軍火?這個答案就不需要明講了。

 

於是世界警察告訴兩方人馬,要打可以,要軍火可以跟我買。

於是戰爭開始爆發(原政權與傀儡政權,及巴阿兩地因領土糾紛而發動的兩場戰爭),順了世界警察的意,又讓局勢變成漁夫得力的狀態。

當然,阿富汗人在蘇聯侵犯時所表現出的強悍,絕對不會再讓世界警察專美於前,於是發動了對世界警察復仇的攻擊。而此舉更讓世界警察更有理由派遣軍隊進入阿富汗,更加能夠接近心目中所想取得的資源和土地。

 

而現在,我們旅行者怕的是塔利班;當地人無所選擇,誰來了就聽誰的;世界警察誓言要把塔利班驅逐,但真正的國家主人是塔利班支持的原有政權。而巴基斯坦和阿拉伯又頂著解放阿富汗的名號,表面是驅逐世界警察勢力,私底下則是等到沒有了世界警察,再來巧取豪奪阿富汗的土地。

 

有了世界警察,這一切全都會持續下去。自殺炸彈、綁架人質事件和恐怖攻擊;但沒有了世界警察,阿富汗人民的生活將會變得比現在更糟,傀儡政權的垮台和原有政權的崛起,這兩方之外還夾雜了第三國甚至第四國的勢力正在等待雙方戰的不分上下時,趁弱佔領阿富汗部分土地。

 

這已經不是三角關係可以簡單解釋的故事,而是交錯複雜的國際關係。

 

說塔利班是恐怖勢力,不對。這是他們本來擁有的地方,只是被外人強行帶離開來,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應該是說,為了資源和金錢,什麼事情都有人幹得出來。

 

能夠解決這一切的,就是要讓人們能夠擁有足夠的知識去洞悉這一切的淵源。不能再讓人民如此無知下去,順著他人之意繼續生活下去,靠著他人的支柱來成長茁壯。

可惜的是,阿富汗根本沒辦法做這些基礎建設,因為這些全都來自於世界警察。沒有他們的扶持,這個國家早已被四周的禿鷹四分五裂。但世界警察的存在又沒有立足點,沒有人可以完全地解釋,為什麼世界警察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有恐怖攻擊?如果恐怖攻擊的目的是要讓伊斯蘭教遍佈全球,那為什麼只發生在和世界警察有關係的國家之中?

伊斯蘭教的教義中,其實是譴責殺害無辜生命的,就像佛家所說的一樣。又是什麼原因會讓這些如此虔誠的穆斯林大開殺戒?原因就是他們所生存的環境已經受到迫害啊!

 

就像是我們抵禦外侮一樣,難道我們就不是受佛教、道教或儒家思想的影響嗎?難道我們不知道殺害生命是會受到報應的嗎?不,我們知道。但是自我領域受到壓迫時,什麼宗教道德早就放在一旁,甚至還會有人舉著高尚教義的名號,號召聖戰,和外侮打打殺殺。這些,早就和宗教沒有關係,而是私領域被侵犯而產生的反抗罷了。

 

穆斯林,就像是佛教徒、基督徒、或是其他宗教的擁護者一樣,沒有一個宗教會教你怎麼殺人,而是在教你如何用他們的教義去愛人,去保護大眾。或許各家教派有些許不同,但最終的理念還是要讓信徒能安詳地度過一生。

只是有些人心存惡念,把宗教當作是武器,煽動人心,利用人性害怕的弱點,轉化虔誠為殺人武器,讓這個世界不得安寧。

 

和Bashir深談的這幾次對話,我深深地感受到,阿富汗缺少的不是知識,也不是知識來源,而是缺少一群能夠不畏生命逝去的威脅而發聲的年輕之聲。都說孩子是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如果孩子少了接受世界教育的刺激,孩子永遠只會是孩子,不會成為領導國家的主人。

 

這麼單純的國家和人民,怎麼就變成了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

 

抱持著這些複雜的想法,我心中自有答案。只是需要更多的證明來輔佐這一切存在的正當性。旅行者永遠保持中立,只是得向眾人完完整整地宣告,這世界所存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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