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內容會提及同性關係和性騷擾等事,如有不適者,請自行關閉視窗,謝謝!如需要相關資訊者請直接拉到文章後段。
"No English."
好心在公路上搭載我的夫婦倆都不會說英文,唯一會說的就是這句。
有點可惜,自己的法西語就是用來打招呼,其他無用武之地。
跨越了厄爾布爾士山脈,抵達伊朗首都 - 德黑蘭。
大叔還塞給我了很多小糖果和乾糧,說這些就給我了。
不巧地是,抵達德黑蘭正值下班尖峰時期,揹著大背包的旅行者根本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地鐵站內。
德黑蘭的乘車禮節似乎沒有完整建立好,大家上車下車都像是在打仗一樣,拼命地擠,說什麼也不讓人。
終於到了背包在德黑蘭的棲息地 - Amir Kabir Str.,意外地找到一間有宿舍的旅館,就在這裡歇息。
習慣戴耳塞睡覺的我,不知為何半夜會有人開房門的聲音。
明明宿舍就我一個人(老闆說今天才開門,我就在門口了),現在開門是在開幾點的?
起床探查,手中也有準備小型武器。
"OHH!!Sorry,did I wake you up?"
問了之後才知道,他剛坐過夜巴士到德黑蘭,剛剛才入住宿舍房。
太久沒有住宿舍了,聽到房門聲就直覺有小偷...
Honza,捷克人。
很巧的是我們剛好有個一模一樣的名字,他叫做Jan(發音似Yen),只是很少人會用這個正式名字稱呼他。
窗外的清真寺的銀色圓頂閃亮著燦爛的光芒,頓時讓宿舍明亮起來。
"Can I go with you?"
這種習慣還真是讓人頭痛,我不喜歡做功課。
通常都是自己出去晃晃,到了哪裡拍個照,把地點記錄起來,反而是回到宿舍才開始查地圖看看今天到過哪裡。
雖然頭痛,但是這樣的漫遊卻也讓我迷醉。
Honza說今天是他們的革命勝利日(全名為伊斯蘭革命勝利日),會在自由紀念塔 - Azadi Tower舉行。(Azadi就是自由的意思)聽到這個馬上就心動起來,隨即問他能不能跟他一起去。
"When you're in Tehran,I think you'll have the chance that on that day you don't have to pay for tickets."
Ashkan說的應該就是這個,勝利日這天地鐵系統是不售票的。
從人滿為患的地鐵站走出來,到處都是拿著國旗和前最高領袖霍梅尼肖像的市民。
繞過人潮擁擠的大道,Honza跟我在接近自由紀念塔的地方發現了這個舞台。
以色列的大衛星、美國總統歐巴馬的頭像和美國國旗,這場國慶日什麼時候變成了宣傳邪惡帝國(美國)的舞台?
有機會可以翻翻伊斯蘭世界的國家護照,通常第一頁(封面頁)都會說拒絕以色列入境或是有以色列出入境證明的國家人民入境等字樣。
以色列是直到近代才開始有大量的回鄉潮,起初也只是和當時的鄂圖曼土耳其和阿拉伯購買土地定居。
最後受到聯合國裁定和保護之下,成為了現在的以色列的雛型。
而美國則是一直以來都在暗中介入伊朗的歷史政局,冷戰前是英國(英國也是以巴衝突的始作傭者),冷戰開始到結束則轉換成美國和蘇聯。
美國中情局也時常策動伊朗政變,詳情可以搜尋"穆罕默德。摩薩台"。
從霍梅尼或許再度入境並受到伊朗人民歡迎後,伊朗的西方文化就一直受到打壓。
但今日在伊朗見到的西方文化卻主要來自伊朗目前的年輕一族,他們甚至不理解他們的上一代為何對於宗教有如此大的熱忱。
"Down with USA."
這樣的字眼在前美國大使館,也就是"亞果出任務(ARGO)"一片當中所翻拍的伊朗人質危機的發生地點。
廣場集結了許多人民。
Azadi Tower在1979年成為了伊朗人民期待推翻君主政體的政治景點,而確實也符合人民期待,引發出的伊朗伊斯蘭革命確實讓伊朗成立了伊斯蘭共和國體制。
而今日人民回到紀念伊斯蘭革命勝利的地點 - 自由紀念塔,慶祝曙光旬(Decade of Fajr - 象徵黎明到來的紀元)。
Honza和我在紀念塔附近根本就成為注視的目標,兩個外國人走到這個屬於伊朗人民的紀念地點中,實在是非常奇怪。
直至今日,伊朗人對外國人提心吊膽的原因,其中之一許多懷疑論者認為這些旅行者來到伊朗的目的並不單純。
雖然不是大部份,不過還是能感到一些不友善的眼光。
"Na!Na!"
Honza指著塔的頂端,問能不能上去拍些照片。底下的軍方人員只能搖搖頭地對他說不。
"Fardo Ore!Imurus Na!"(Tomorrow yes!Today no!)
軍方人員看我們也霧煞煞的樣子,用簡單的單字告訴我們今天是上不去的,政治敏感。
Honza也真是有勇無謀,在紀念塔下被問是哪裡來的,就說是以色列;然後說我是美國的華僑,還好沒有人和他認真...
"The metro station should be around the corner."
Honza提議說我們先去美國大使館,之後再看看要去哪裡。
沿途路上必須步行經過一段交流道,伊朗人真的是非常浪漫,哪裡都可以進行家庭野餐。
家庭野餐在伊朗非常流行!幾乎每一天都能見到清真寺、公園或是綠化區域有一些家庭在附近野餐,不用說星期四五(伊斯蘭世界周末),各大公園也都是人山人海。
高架橋下還有自動灑水器在澆水,他們還是若無其事地繼續野餐,我實在是非常喜愛這樣浪漫的個性。
搭乘免費地鐵,終於抵達前美國大使館。
這些反美國的塗鴉就一直留在前大使館的圍牆上,象徵著上一代對美國等西方文化的憎恨。
而現在的伊朗,縱使政府進行類似中國的網路封鎖,但還是可以見到人民無處不是Freegate、VPN和其他一些翻牆軟體。
其實另一點是現任總統其實想採取親美政策,所以說不定未來哪天,這些禁令又會再度消失,讓人民真正擁有自由。
"You are a naughty boy."
這句話讓我和Honza成為一整天的笑柄。
我們走進前大使館的停車場,和一名警衛說話。
Honza無俚頭的對話實在讓警衛無所適從,結果我們以為英文不是太好的警衛,竟然說出一句道地美國腔的"naughty boy"。
不過我們想進入前大使館的話,必須向伊朗的MOCI(Ministry of Culture and Information)申請許可,或是透過自己國家駐伊朗大使館申請才有辦法進入。這麼麻煩,也懶得想辦法進去。
這名有趣的警衛還說她真的很想跟我們聊天,不過他隔壁的老闆如果看到,會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笑料百出的對話。
"My friend I met on the road from Germany suggest me to go the north to hang out."
今天還真虧有他,不然我在德黑蘭還真沒有頭緒。
搭乘地鐵紅線到了最北端的終點站 - Tajrish,出站一看,這裡還真不像德黑蘭!
這裡是德黑蘭人周末度假的最佳地點,年輕人更喜歡到這裡來閒晃聊天,很多年輕人喜歡逛街的小店和餐館都集中在這裡。
Honza手上隨時拿著一本LP,我個人非常不喜歡拿著它,第一是資訊不正確以外,裡頭也參雜許多撰文者的自我意識;第二是帶著它,我就不敢到他所描寫的世界裡頭亂跑,盡信書不如無書。
拿著LP,但是只用地圖(這本書還是有功用的)。找到了這家德國朋友推薦的冰淇淋店。
雖然外頭溫度跟冰箱裡頭差不多,但是好吃的東西既然都到店門口了,還是值得試一試。
Akbar Mashti Bastani,小招牌,小小的黃色店面。
老闆會說一些英文,如果不喜歡傳統的吃法(像義美冰淇淋銅鑼燒那樣的餅乾夾冰淇淋),可以和他說Cone,會改成典型的吃法。
黃色是因為在裡頭加了藏紅花,傳統的伊朗菜餚裡,會出現黃色的飯即是因為藏紅花粉的關係。
*藏紅花雖然貴為香料,而且價格不斐,但是一天只要攝取超過15-20克即有可能喪命。
通常要煮出一鍋藏紅花飯,其實只用不到半克的藏紅花粉,要吃死人幾乎不可能。
裡頭還夾雜著牛奶冰,上頭還撒上一些開心果。味道挺不賴的。一根要價台幣40元(40000Rial)。
就在冰淇淋享用完後,實在是沒什麼事情可做。
走到小廣場才正準備要隨機問人能不能提供可以去那裡的資訊,旁邊剛停下的綠色小巴的司機看我們兩個好像在找路,就問說要去哪裡。
身為已經走過塔吉克、阿富汗和伊朗的旅行者,如果在這個時候派不上用場就太遺憾了。
不過事實證明的確還是派不上用場,倒是讓我們兩個都上了車,前往不知名的某地。
Darband,算是高級享樂區。
既有山中纜車,山頂還有滑雪場供德黑蘭市民使用。如果不搭乘纜車,也可以選擇登山的方式慢慢欣賞Darband的山谷美景。
在車上認識一位德黑蘭的商人,英文不是太好,可是他的媽媽英文極好卻不直接和我們溝通。
伊朗人雖然和典型的穆斯林已相去許多,縱使在女權上也比較開放,但是在整體精神上,還是有些類似之處。
比如:男女情侶逛街,如遇到購買物品等事情,通常是由男性出面,女性在此時是不得出聲的。
簡而言之,只要任一人群有男性在,通常都是男性出頭解決或溝通,像是我們這次在車上的情況就是如此。當然,在家中或私人場合就不算在此範圍內。
爬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的雪路,到中折點也差不多是太陽剛下山頭的時刻。
眼見越爬越沒有見到人,好不容易遇到一群人,便隨口問了一下還要多久才會到山頂。
"Du soat."
還要兩小時?!太扯了吧!
本來是想輕鬆爬山到纜車終點的,現在仔細瞧瞧還真沒看到纜車線。
最後只好中折,返回方才搭車上山的地點。
回到Mashhad Hostel,室友又多了一位,日本人。
明天要搭車去亞美尼亞(十多個小時車程),所以今天得好好休息。
突然像是掉入了在青年旅社工作的那段時間...
時常和客人聊天,遇見不同國籍的人,也遇見不同的故事和心靈。
有些人像是純正的旅行者,每到一個國家總是會待到簽證快過期,不想待在大城市,反而在鄉村之間遊走;有些人像是嬉皮,旅行了這麼多地方,心靈總是想在旅程中找到失去的那一塊,看似放蕩不羈卻擁有最沉澱的心情;有些人只是過客,想收集每個國家的簽證,去證明一些我從來不懂,縱使有了經驗也還是不懂的真理;有些人是失落的流浪者,在這些國家裡尋找哪個人能夠填補失落已久的另一半,到處流連,而到處尋找性和刺激等等。
我總是能知道他們旅行真正的目的,或是拜訪台灣的想法,從我和他們的談話之中。
了解、認識,抑或是性愛、求歡,這些人並不存在在想像之中,而是真實存在。
可以花一天好好遊覽人土風情,也可以花大把鈔票,把酒店裡的男/女搞得天翻地覆。
旅行就是大熔爐,你可以不接受這些眼前的事實,但得承認並學習接受,畢竟不是任何人都像我們一樣,我們受到在這世界上算是中高級的教育、我們能有中高級的薪資水準、以及我們有著最高級的生活環境和物價水準。
每個人的背景和生活都皆有不同,他們的選擇也是一種選擇,只是和你的選擇不同。
如果我們都能認同這些,我們何來獨裁?何來戰爭?何來種族滅絕?何來社會鬥爭?
隔日一早已經見不到室友們,大家都自行前往或是進行自己想做或該做的事情。
我的目標是土耳其大使館,詢問簽證狀況,然後離開永遠不會愛上的首都城市。
"No,we can't issue visa for you."
大使告訴我這裡沒有辦法發外國簽證,請我先到E-visa的網頁問看看相關事項。
"Every embassy has rights to decide to issue visa."
爾後的E-visa的土耳其外交部回覆我這樣的訊息,並建議我到Tabriz(大不里士)/Orumieh(烏爾米耶)(伊土邊境兩大城)的領事館問問看。
也不曉得剩下的盤纏夠不夠進入土耳其,再抵達伊斯坦堡。當初為了省重量沒有帶到帳棚,又在陽朔掉了睡袋真是一大損失。
不管了,live in the moment。
搭地鐵到了最後一站,幸好在旅館附近的地鐵站遇到一位英文講得非常流利也沒有口音的姐姐,幫忙我跟地鐵人員講說要去七號公路的起始點。
轉折幾番後,終於抵達七號公路的收費站前方。
本來以為已經到了高速公路就得下車步行,我連步行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抓。
看到路邊一大堆人都是搭計程車到這裡來找便宜的巴士搭,頓時安心許多。縱使過了收費站,還是能看到很多人在路邊試圖要攔下大巴。
搭便車,終於抵達庫姆。感謝大巴司機和車上阿姨的幫助。
抵達庫姆城外的交流道後,路邊的計程車司機和摩托車司機一直頻頻上前問我要去哪裡,我都不予理會。
第一是心中已經建立起絕對不要相信計程車司機的一言一語,第二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住。
每次都覺得找旅館很麻煩,都乾脆索性不找。到目的地後,有時候可以找到比網路更便宜也超值的地方,有時候就是走了兩三個小時找不到喜歡的地方。雖然很煩卻又屢試不爽。
路邊的一個大哥看我一個人揹著大包不知道要去哪裡,拿起我的板子就說可以幫我找便宜的旅社過夜。
跟著他們搭車到了庫姆另外一邊的城外,到車程的一半才知道他們想要接待我到他們家作客,但附近感覺有些荒涼,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直到已經走到大哥的家,真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一直以來都很相信直覺,所以和大哥婉拒了邀約。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或許住在大哥家會是另外一個奇遇也說不定。
中途有遇到另一個好心到過頭的士兵,一直想要幫我忙,但是突然之間,翻譯法西語的那塊腦袋完全起不了作用...
一直跟著我到了巴士站附近(有人群走動)才沒有繼續糾纏。
中途問人看要如何才能回到市區,大家看我就是個旅行者,就說你到Haram附近就可以了,告訴我上哪班巴士。
Haram意旨聖壇,就是Shrine的意思。庫姆市中心就是以Haram組成的巨大清真寺群,也是伊朗認定的聖地之一。
走遍十幾間旅館才找到有wifi又便宜的旅社,其他旅社不是不夠好,就是已經滿房,庫姆聖地的吸引力其實不比馬什哈德少。
隔天早晨,還在睡夢當中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房門,是昨天有在櫃檯出現的一個老頭。
"Salam!Cheese?"
打聲招呼後就問他要幹嘛?
"Ob.problem."
水有問題?水的確有些鹹味可是昨晚用都好好的啊!
他直接走進房間去試試廁所旁的小廚房的用水,看他試完好像沒問題,站在房門旁的我就把房門打開讓他方便出去。
沒想到他一轉身看到我的裝扮(我沒有穿睡衣的習慣,通常不著外褲睡覺,再加上剛起床...),馬上就用一種很詭異的笑容對著我笑。
我當時還沒有會意過來,只是心想這老頭的笑容也太詭異了吧!
殊不知老頭走過來不是向著房門口,而是面對著我,嘴中又說了幾句我完全聽不懂的法西語。
我跟他說我的法西語不好,並且把房門打開點,示意請他出去房間。
就在那個霎那,他笑笑地把手朝著我的下體摸過來。
瞬時人整個清醒,把手用力撥開之後,趕快把他推出房門,管他三七二十一。
整個人腦袋空白,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簡單梳洗後,就趕快把行李收拾好,到有人的一樓櫃台附近跟他說(同一個老頭)我要寄放行李,管他聽不聽得懂,行李放著人先跑出去再說。
我是很相信穆斯林不會隨意偷竊,在阿富汗和伊朗時常看到大家就是把皮夾放在褲後的口袋,根本不把放錢的地方當一回事。
到了大街上,有很多人走動的地方也算是安心。
庫姆聖城區就在投宿的旅館附近,心想今天就在這裡晃晃,下午就趕快離開去下一個城市。
在庫姆,大家都是稱這個地方為Haram,不管在城市的任何角落,講這個地方大家都會知道。
這裡的出入管制沒有馬什哈德嚴格,曾經有回報是說,非穆斯林者是不得踏入清真寺群一步的。
不過在這裡很常被誤認是阿富汗人(簡直是哈佐拉人上身,或是因為我的達利腔太重),或許這趟能夠進去也是託此之福。
現在對清真寺或是聖壇已經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清真寺裡也是在廣場坐坐,用廣場的水池洗淨雙手和臉龐,表示尊敬,之後就被外頭的小巴扎吸引過去了。
伊朗的市區巴扎都沒有阿富汗那樣的古老和有趣,都是新穎建築,賣的東西也都差不多。不過價格倒是比較便宜。
值得一提的就是庫姆圖書館漢博物館,兩者都在聖地東北處入口前方。
庫姆圖書館館藏有幾百年前的可蘭經原手抄本(Qor'an,不過發音近"苟安"),而博物館裡頭也有一些令人發趣的館藏。
館藏之中,第一幅接近入口的地方發現了龍與鳳的織品。
在地下室找到鳳眼女性的磁磚作品,在在都顯示出從東方絲路遠道而來的藝術作品,也在伊朗這裡留下深遠的痕跡。
"There's a story said that it's dragon on the beautiful tiles."
還記得馬什哈德的Mohammad說過這句話,他認為在伊斯蘭建築中所使用的花紋,其實有受到中國文化龍的形狀和概念影響。
博物館的牆上也都貼滿了過去庫姆所使用過的磁磚花紋,現在也都完整地保存在博物館裡頭,工匠們則照著原有的花紋再打造出新的,來修府原本的牆面和建築。
街頭的巴扎人滿為患,還有些臨時市集可以逛逛。
久久沒有聞到類似台灣中藥店的氣味,每每到香料區都會回味起台灣中藥,雖然同樣的藥材,在這裡卻用著伊朗文寫著名字。
在這裡還找的到換算台幣只有45元的大雞腿抓飯,太值得了!在德黑蘭一盤就要85元台幣。
回到旅館,那個老頭還在。
老頭看到我回來還以為我"回心轉意",拿著本來的鑰匙說要我上樓,還說行李不用拿了,根本就是要開房間的意思。
誰跟你玩這種把戲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外國人...我去!
拿了行李跟護照馬上跑出門外,連要去從那裡去Jamkaran Mosque都沒有問。
走在街上逢人就問要怎麼到Jamkaran,大家都一直指著前方說在那裡在那裡,啊到底在哪裡啊?
在路邊問了巴士站的人,終於有人說這班巴士就是要去Jamkaran的。
上車就引來很多目光,巴士後方的女生會一直探頭過來,身邊的大叔和爺爺們一直跟我練習法西語。
Jamkaran四處野餐的大媽們最得我心,非常熱情地邀約我一起坐下來吃點東西,喝杯茶。
反正現在還早嘛,不趕。大媽們懶洋洋地對我招手,似乎一直再跟我說不要走的樣子。
真的坐了下來,喝杯紅茶,身邊的小孩子一直好奇地打量著我,有些還要竊竊私語說在學校裡學到的英文有哪幾句可以派上用場。
清真寺的輕鬆氣息真的是完全來自於迴廊下的那些小家庭,再度被"哪裡都能野餐"的伊朗家庭給征服。
揹著大背包走在廣場之中太醒目,男人都進去了清真寺做禮拜,剩下的幾乎清一色都是女人。
大媽、阿姨和姐姐妹妹都一直對著我指指點點,有時候還會主動地say hello。
不過現在也接近傍晚時分,不快點走的話,路上可沒有車可以搭我。
走了三公里多到了保證不會有車在這裡回頭的岔口,開始招車。
路邊的磁磚行老版看到我在這裡招車,還以為是哪個阿富汗人(我不是)在這裡比大拇指。
(在伊朗臉書盛行時期之前,只豎起大拇指對著人比其實就跟比中指是一樣的意思)
約莫二十分鐘,終於盼到一台即將停下的...大卡車!
不得不說,非常喜歡和大卡車司機聊天,他們當卡車司機的經歷有時真的會感動人心。
卡車司機很貼心地幫我開門,問我說要去哪裡。
"Kujo mili?"(Where are you going?)
"Man mahom milam Kashan."(I want to go to Kashan.)
司機先生熱情地招手我上車,和磁磚行老闆道謝並道別後,就上車前往Kashan。
路程一開始,司機非常的健談,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法西語腦袋又再度開啟,感覺他說什麼我都可以理解一些。卡車裡頭還有固定火爐可以煮開水,司機還丟給我一堆麵包,說是在路上餓的時候可以吃。我也沒有多想,就單純感覺是個非常好的人。
接著,到卡尚路程的一半,他說儀表板好像出了一些問題,要停車檢查。
我說OKOK,他一停下車,就開始找工具要開始修,我也不疑有他,準備休息一下,看看外頭的風景。
他看一看儀表板,面向我說要檢查我這邊的抽屜。我說,喔好,準備打開車門要下車讓他方便檢查。
“NaNa!!”,他對著我說不用,待在位置上就好。喔喔,好吧!既然你堅持。
因為要彎腰下去檢查抽屜,他不得不將整個上身放到我的大腿上,伸手下去檢查。因為這樣的姿勢搆不夠深,他將右手手肘放在我的大腿之間,左手伸下去摸抽屜內部。
媽的(恕我直言),我開始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手肘要一直靠到我大腿內側來,還一直"克”進來。我直接說我要下車。
他看著我說,你要走了嗎?我說不是,我坐在這裡你這樣要怎麼修?
他看著我好像鬆了口氣,說放心放心,我坐下他還是能修(狗屁,再恕我直言)。
好,老子就看看你要變什麼把戲。當時倒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很好奇這樣的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手肘繼續”克”,我人也不可能坐在那邊給他克,一直試圖要爬起來。
“Bishin!Bishin!”,又再度叫我坐下,嗯!很明顯。
最終他爬起來,喘幾口氣,看著我說修不到,要放棄了。
喔。然後咧?
他叫我坐前面一點(蛤?),結果是把他的右腿放到我的背後,左腿放在我的大腿前面,開始用下體磨蹭我。
“嘿嘿嘿!”,”What the FUXK are you doing?”
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飆英文並且很大聲地嚇阻他。
他看著我,好像是說,”這樣不行嗎?”
我的媽呀,我真後悔沒有先學幾句髒話起來放….
他看情況不是很對,馬上跳回去駕駛座。
我跟他說,現在呢?不走嗎?
他說好好,現在就走。
車終於繼續開了。
因為我先前有讓他看到我在查喀布爾買的達利語書,所以車發動後,他跟我借去查字。
查到兩個字:Start 跟 Sit。
查Start的時候是指著我跟他,再指著後面的床鋪。(你他媽在跟老子開玩笑是吧…再度恕我直言)
查Sit的時候是指著我的大腿,示意他想坐上來。(I’m not gonna even…just…whatever…)
連續兩次都被我大聲地喊No,他眼看前面已經快到卡尚,就跟我說他不會開進城,要繞道而行。
我趕快拿起背包,開門下車。
他看著我說能不能讓他親一下臉頰?
我深吸一口氣,稍微思考了一下現狀。
包包已經在手上,如果有任何事情發生,包包一丟,人一跳就出門了。再加上親臉頰說再見其實是當地習俗,也不好意思拒絕。
親一下,打了一下顫抖後,人趕快下車並說聲再見,就小跑步回到有車的路上,繼續招車。繼續前往卡尚。
後記:
雖然伊斯蘭教嚴禁同性性行為,但是從阿富汗開始,就陸續在路上有聽到關於此類行為的消息。阿富汗的部分在這裡就不多談,雖然落在少數但是年輕男妓的特種行業還是有人在做。
伊朗這裡的狀況是如此的:雖然法律上禁止,甚至是異性婚前性行為都有可能引來牢獄之災,但是民風相對開放,比起阿拉伯國家、阿富汗及巴基斯坦,人民在外表和內在上都有著相對較多的自由度。同性婚姻其實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存在著,大多數都是年輕人比較支持。
關於目前年輕一代和上一代的思想糾紛,可以追朔到伊朗伊斯蘭革命的開源,由原本的親西政權改為霍梅尼(Khmeini,他的名字和肖像在伊朗各地都可以看到)的反西政權,再回到現任的親西政權。造成年輕一代的人都知道歷史必須回歸到了和平及平衡的狀態,實在沒有必要為了反西而反西。
他們也看見了其他伊斯蘭國家為了抵抗世界潮流而做的犧牲,但是他們的父母親(老一輩的)卻因為年輕時代的思想潮流(中情局引導的政變和美英蘇三國牽涉國事),讓他們十分痛恨西方文化,對外國人更是有所戒備。才會導致今天伊朗各處可以看見很多隱藏起來的矛盾。還有很多時候會被誤解為是外國間諜…
在招呼方面,僅限家庭成員可以不分男女的互相親吻臉頰三次(右左右),如果是親密朋友,則僅限男對男、女對女,再下一層,如果是普通朋友,簡單的握手就可以了。
但是對於外國人,可以多加上一條,就是在見面時可以握手和親臉頰(他們非常喜歡親臉頰這件事)。如果確定這會是最後一次見面,簡單的擁抱和親臉頰(有時可以是右左右)都是沒有關係的。
在男生方面,如果只是擁抱、勾肩,甚至是牽手和摟腰(比如說像過馬路)都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是如果牽涉到了性器官觸碰,不用懷疑,這絕對不是正常範圍內,如不舒服請大聲嚇阻。
關於Gay,伊朗的同性戀人數可以超過你的想像,但是有一部份是這樣的狀況下:因為嚴禁異性婚前性行為,並且在性知識極度缺乏的情況下,他們能夠得到的知識僅限於朋友之間流傳的西方A片,有些還是超出正常理解範圍的性行為。(只要你看到會皺眉或作嘔的片子他們都有)
建立出了對性的不完整和不正確觀念,男性在青春期又尤其需要解放(他們的荷爾蒙分泌比較多),但是找妓女(花錢)、找A片(要靠朋友再加上網路封鎖)和找女友(禁止婚前性行為,宗教及心理因素)都算是”被禁止”或是”不虔誠”的行為,而造成有類似”假性同性戀”的現象出現。而目前聽到的比例,大約有3-5%的伊朗男生有類似或完全的同性傾向。伊朗年輕一代對這樣的話題不會太反感,再加上非常支持同性婚姻,所以才有辦法得到這樣的資訊。
如果是看起來沒有危險性、無辜或是比較中性化的外國人,很多人會直覺認為他們應該是Gay,不會多加思疑。
關於Lesbian,雖然伊朗女生在各項生活權利上都享有比較高的自由度,但在愛情中能夠為自己決定的選擇其實不多。雖然沒有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嚴重(家族父老輩會不論年齡,直接指定女婿),但是一旦父老輩的人做了什麼決定,愛與不愛也只能答應他們的決定。
雖然伊朗女生可以隨時跟朋友到街上遊玩,但是沒有認識太多的伊朗女生,所以只能從朋友的案例中推論是一定有,但是比例上和其他相關事項就不得而知。
大抵上,我不知道怎麼分辨。但是如果真的遇到性騷擾,第一要保持冷靜,第二是一定要做出非常反對的姿態(如果你不喜歡或不舒服的話),第三要開始想要怎麼不動聲色並迅速地離開現場。絕對不要直接做出讓對方難堪的舉動,伊朗人很安全,但是每個國家都有危險分子存在,不敢說你/妳遇到什麼樣的人,或是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最後一點,我們不能因為單一事件就論定,而造成大家對某些地區的刻板印象。還有,每個國家都有危險分子存在,在旅行中如何用肉眼看穿並預防才是真正該學習的。
大部份伊朗人都非常地熱愛外國人,都會想辦法幫助你,有時可能會用一些類似強迫的方法去幫你找到一台車或是帶你去任何你要去的地方,但是總論而言,不管他們用什麼樣的方法,都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熱心。
如果拒絕邀請,雖然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如同在庫姆的行為,我必須在文章中表達歉意),但也盡可能用婉轉的方式去拒絕,千萬不要因為感覺到有危險就直接表明拒絕。
最後,如果有任何讀者對同性戀等議題有興趣(不多說),或你想找伊朗籍的男女朋友,去伊朗南方,南方大城中的百貨公司。(尤以某座城市的最為出名)
你可以找到你要的”東西”,小撇步,給大家參考。
*作者絕對支持同性婚姻、異國婚姻和任何人類平權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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