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日記 ZebraDiary

"You can come to my place if you want."

隔日起來享用昨天在路上買到的超便宜吐司(30som)，在網站上就收到這麼一封消息。

一早起來就有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真的很感動，傳了封簡訊給沙發主，跟他約好了在下午三點左右見面。

這趟出行到這裡之前，在網站上有向沙發主們發些消息，非常意外的是，回應出奇的好，很多人都願意幫忙，縱使家裡無法提供住宿，還是願意和我出來聊聊或帶我走走。

我想這也是我現在俄文發音還不錯的原因(笑)。

一路再走回去辦註冊的行政單位(應該說是外交處這種單位)，雖然俄文和英文不通，不過比手畫腳這招還是非常好用。

拿出Visa的簽證頁，和辦事人員比一下，她就找了個會說英文的一位小姐出手相助。

雖然她的英文也不是挺好，不過經過她到上級那裡確認後，她說還需要我們出示住宿證明和400som的手續費(一開始她還說4000som...)

碰壁的我們又只好原途折返，同行的台灣朋友不相信我們需要再花錢註冊一次，所以打算今天就先離開奧什到賈拉拉巴德(Jalal-abad)。

總之，這趟簽證之路很辛苦，大多原因出在自己。

首先是打電話回Guesthouse，沒想到電話剛接通就斷了，原因是餘額不足。

跑回Guesthouse後，拿到住宿證明(費用收據也可以)，跑到樓下又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的錢不夠，再跑回樓上。

好不容易萬事俱備，方才有請工作人員幫我寫要去拿註冊的行政單位的地址，所以招了台計程車前往該處。

但是越開我就越覺得奇怪，怎麼會是反方向呢，但是還沒到目的地又不敢開口問。

下車才發現，也是個可以註冊的地方，不過到時剛好工作人員下班，只好在那個地方等到下午一點。

用餐時認識個烏茲別克族的女生，在餐廳打工，以前也是念外語系的，所以英文不錯。

到這裡三天，路上的本地人都會把我們叫住，問問是哪裡來的？幾乎90%都先猜日本人(Yapon，發音)，我說台灣後，再大概95%的人會說"啊！泰國(Thailand)"或是"啊！拳擊(Boxing)"

現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面都畫好了一張中國、台灣和泰國的地理相對圖，順道還在泰國上面打個叉。

知道是台灣後，基本上大家都會認為就是中國人，我說不是，我是台灣人。

接下來就是非常經典的，你認識李小龍(Bruce Lee)嗎？ / 你認識成龍(Jacky Chen)嗎？

抱歉我Jacky Wu比較熟一點。

坐在餐廳外部的小廚房外吃飯，烏茲別克女生之外還有幾個同樣在廚房裡幫忙的小男生。

問我知不知道Bruce的男生說他的父母親是中國來的，我問他是哪裡人時，他回答，阿圖什。

一開始還沒有聽清楚，他說在新疆，離烏魯木齊很遠，在喀什附近。

我心想，在喀什附近，不可能吧！好說歹說我也在那裡待了快兩個禮拜，沒理由不知道啊！

他說他的家族因為戰爭關係，而逃出中國到吉爾吉斯。我猜應該就是國共內戰期間。

我問他有沒有再回去阿圖什？他說他的父母親自從離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想不想念倒是其次，畢竟他出生就在奧什，沒有對家鄉的想念也是情有可原的。

烏茲別克女生則說她的家族就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我非常想問當年的事件對他們有沒有什麼影響，但因為初次見面，也不好意思問太多。

等到了上班時間，和簽證處人員比手畫腳老半天，終於出來了一位小姐會說這麼一點點英文，說他們的註冊辦事處已經換到了...我原本去的地方。

我再度傻眼，只能說千錯萬錯，還是自己的錯。

不想再搭計程車了，雖然價格比台灣便宜，省一分錢賺一分錢，還是走路回去吧！

再度回到辦事處，又問我說為什麼住宿證明上沒有他們的營業登記章(這個是我自己猜的啦)

真的是一肚子火，到底知不知道流程怎麼辦啊？

只好再折回Guesthouse...

看到一個亞洲面孔，原來是香港男生。

反正也是要走去外語系的方向，就詢問他要不要一起走。

路上得知我即將要出發的方向(帕米爾)，十月底大雪路段，危險不好走之外，也不會有司機願意載我過去那裡。

還一直跟我說這問題真的很嚴重，要不要飛去塔吉克的首都 - 杜尚別(Dushanbe)。

我還非常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再度回到辦事處，我自信滿滿地拿出所有證件，這下總不會再叫我回去了吧！

示意我去一旁的影印處，影印一份簽證和護照的影本。負責影印的男生也很可愛，我問他多少錢時，他跟我比了9som，身上的零錢只有8som，只好給他20som。

給了他竟然不找我錢，我又把他叫住，比了"11，咧？"

他看著我笑了一下，又把我的20som還給我，示意我把8som給他。

我的天啊，這整間辦事處應該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終於再度回到辦事小姐那裡，她在一張紙上寫了200som，應該是叫我給她200som的手續費吧！

從錢包掏錢時，我把剛剛在外面用餐的零錢，250som夾在一起。

她看到我又有50som時，又把紙張拿回去，把原本的200som劃掉，寫了250som。

我和她比不是200som嗎？她比著250som...用很肯定的眼神告訴我。

...心繫著註冊和不註冊的危險，我只好再把50som給她，於是她寫著 10.00，示意我明早再過來取護照。

唉，被坑總不是滋味。

回到Guesthouse後，終於和沙發主見了面，是個身高差不多180的大男生。

沿途走回去他的住所，有鑑於上次在路上非常無知地問巴基斯坦人，是不是印度來的窘境。

我先問了你是不是巴基斯坦人，他看我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問這個問題，我就把那天的窘境告訴他。

"Oh,it's fine.But if it's me,I'll definitely say no and explain you so many thing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他的住所還有兩個巴基斯坦室友，因為是第一次和巴基斯坦人近距離接觸，不是很曉得他們的禮儀和禁忌。

他們人都很好，而且是在奧什第一個知道台灣確切位置的一群人。

行中又有兩個印度人跑到他們家裡來，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巴基斯坦人和印度人其實不會太難分辨，從長相、膚色和口音三個就很好分。

聽到窗外又有熟悉的歌聲，心想時間到了他們應該要開始進行朝拜了吧！

"We can do it later.It's fine."

對於朝拜時間，他們是有一些彈性的。心想也是，不然現代生活這麼複雜，怎麼能跟上朝拜的所有時間呢？

"It's not that way.Like them(他的室友，夏扎和法魯格),they have good religion,and they practice it on time."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們說是時間朝拜了，並開始漱洗(Ablution)和鋪地毯。

身旁的印度人似乎沒有動作，但其中一個印度人已經上前漱洗。

"I'm not Muslin."

我詢問了是否可以觀禮，Ijlal(沙發主)說沒有關係，就安靜觀禮也不要隨意走動就可以。

這是繼喀什後，再一次近距離觀禮。

這一次終於有機會能把心中的疑惑一次解決，為什麼最後要向左看向右看呢？

"It's not just looking,it's to say something good to the people by your side."

原來是祝福啊！上次在喀什觀禮時被向左看向右看嚇到，心想躲的好好地可以在朝拜人潮後面觀禮，沒想到這一招讓我們一行人也不知道該到哪裡躲眾人的眼光。

(依照穆斯林觀禮守則，絕對不可以站在朝拜人潮前方，不可以在側邊和前方拍照，僅可站於人潮後方。朝拜期間嚴禁隨意走動和發出聲響。)

只好被朝拜的人潮用好奇的眼光從頭看到尾。

禮後，和印度人玩點頭的小遊戲，看到他們真是如此這樣點頭，又用一種打趣的眼神在看對方的時候，真是覺得非常有趣。

受到他們的邀請，留在家裡和他們一起吃晚餐。

"Would you like some milk tea?"

不喝則已，一喝驚人，這奶茶真的太喝了！！！

有別於在台灣喝到的所有奶茶，這是這一程路上喝到最好喝最好喝的奶茶！

自己在吃到好吃的美食時，表情是不會騙人的。朋友都知道會有多誇張。

"If you'd lke,I could teach you how to make it."

該怎麼形容呢...這奶茶的茶味比奶味淡，牛奶的味道真的是香到喝下去後唇齒留香。回想起在西藏的倉姑寺甜茶館的藏甜茶。

煮好後放置不到一分鐘，奶茶表層就會有一層薄薄的脂層，和好豆漿靜置後會出現豆皮很像。

非常喜歡這杯奶茶，夏扎告訴我，只要和Ijlal說，你做的奶茶真好喝耶！他就會乖乖地做奶茶。哈哈！這樣的輪流方式還真棒。

晚餐是一種豆子炒下辣料後，配著饟一起吃。

在炒料的時候就不知道放了幾條辣椒，但是吃起來卻沒有想像中的這麼辣，反而還很順口。

隔日，和先前認識的大四學生 - erik，約了今天可以出來見面。

經過外語系時剛好又遇見先前在這裡遇到的學生，幾個女生說可以帶我走去列寧像那邊的公園。

只能說吉爾吉斯的女生還是很會打扮的...嗯...

前進公園時，聽到遠方傳來陣陣的音樂聲。

"There's a wedding."

因為他們聽見了手風琴和婚禮上一定會播放的音樂，並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

當然啊！這可以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真正的手風琴手，再加上一群人圍著圈圈跳舞。

感覺好像回到了在喀什某晚去維吾爾族人聚會的廣場，看他們跳舞。

雖然不是傳統舞蹈，但總比廣場另一邊跳著殭屍舞的中國大嬸們好太多了。什麼殭屍舞？就是一群婆婆媽媽面無表情地反覆做著相同動作，音樂中間還會穿插人聲說換動作。

這算是哪們子舞蹈啊？相較維吾爾族人的舞蹈場，大家是聞雞起舞，雖然沒有殭屍舞整齊，可是每個人都好開心。

今天看到的舞蹈動作和維族的有些相似，不過就少了男生案和男生對舞的動作。

一定會有聳肩的動作，這是肯定的。聳肩還聳的到的了位，非常有趣。

一群親友在這裡跳舞，可是遲遲見不到新郎新娘。

原來他們倆個被抓去後方的公園拍婚紗照了。

路邊還有一群很可愛的高中生，其中一個女生還會說"你好！"

通常我都會用中文回答"你會說中文啊！好厲害喔！"

畢竟對方看到我們，就用親切的母語和我們對話，回以母語的方式鼓勵他們，我想這樣也算是一種禮尚往來。用英文再去回答"You can speak Chinese?"就顯得不是太好。

回到婚禮的舞會場所，一群女生圍上來問說我是哪裡來的。

說是台灣後，馬上就有個女生直接用流利的中文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也是學中文的，不過口語不是很流利。這樣就很棒了啊！我說。

突然想起來台灣朋友的一句話，"你桃花運到底是有多旺啊？"，呃，還可以囉！

回到外語系和Erik見面，心想還沒有去過奧什的博物館，相約Ijlal一起出發到Solomon's Throne山上去看博物館。

從山上遠眺下方的清真寺，觀景台的後方就有一個極像雪梨歌劇院其中一片的建築物高聳其上。

這裡就是位於天然洞穴中的博物館，裡面也展示的物品基本上都是複製品。

因為有Erik和Ijlal帶著走，入口處收門票的好像是問了是不是本地人的問題，就一人收20som就進去了。(觀光客價格是50som)

在裡面可以看見傳說祆(ㄒㄧㄢ)教的相關器皿。

Zoroatrianism，就是傳說的拜火教源頭，如果上網搜尋一下，就會有幾個條目告訴搜尋者，此教影響了此後的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

而在倚天屠龍記中所提及的明教，就是祆教的後身，融合了佛教才有的分支教派。

還有流傳於西伯利亞的薩滿教(Shamanism)，相較這個詞應該就比較熟悉，薩滿一詞曾出現於還珠格格裡的幾個橋段。

薩滿教流行於西伯利亞，也曾傳入滿族，所以才會在清朝經典中找到一些關於薩滿巫術的故事。

至於為何在這個博物館會出現三個宗教的物品(另一為佛像)？我在想應該是這個位置位於古代絲綢之路上面，地理位置正好都與三個宗教的源地相近。

而留在這個地方，剩下的是歷史相互作用的產物，民族熔爐。

離開博物館，要從山洞下樓到觀景台時，看到走到頂端有許多口香糖的殘跡！

"This is for couples who want to make a wish for eternity."

南韓有愛情鎖，吉爾吉斯有愛情口香糖。哈哈哈！站在那裏久久不能自己，真的是太酷了。

回到山下後，剛好又遇見一群要結婚的人。

"Now,it's the season for all the animals are well-fed and people don't really have to work on the farm(relatives to the past.)In traditions,this is the season for wedding."

怪不得從喀什過來這一路上大家都在結婚。

新人最需要的就是祝福，又是外國人的祝福，他們應該又格外開心。

回到山下的廣場，有兩群人馬正在互相較勁，是兩組新人的不同家族的親戚。

還受邀和他們一起熱舞，哈哈！

雖然大家只是亂跳一通，不過把新娘和新郎逗得笑哈哈也是不錯的。

到一家比較知名的俄羅斯餐館喝杯咖啡。

不管怎麼樣，咖啡還是比台灣便宜好多啊！一杯現煮咖啡才35som(台幣21元)，還是馬克杯的尺寸。

爾後近來了兩個中國面孔的人，我因為太認真詢問俄文所以沒有注意到，是Ijlal提起我才發現。

好不容易和女生對到眼，詢問了她是不是中國來的，果然被Ijlal猜中！

情侶倆是到這裡當志工，教這裡的學生中文。歐陽先生的英文不行，但是俄文卻很流利。

和Ijlal可以用流利的俄文溝通，真的太厲害了。

女生可能看到我跟巴基斯坦和吉爾吉斯人在一起吃飯，就好奇地問了我們是如何認識的。

回答後她也很驚奇地說這裡原來也有人在玩Couchsurfing，我說是啊。

喝咖啡的同時，情侶倆請服務生送來了幾片披薩，說她們也吃不完，乾脆大家一起分享。

臨走時還留下了電話號碼，說我若還在奧什可以去找他們聊天，他們也會很高興又多了一個說中文的人來奧什的。

回程走回家裡，Ijlal就說了他先前在奧什晚上的恐怖經歷...

"I was about to go home and there were three guys come to my face and said something greetings.Suddenly,one of them attcked me from my back,and I mean,real attack,like I owed them money.They took my phone and gone."

我還以為晚上的奧什最危險的是沒有加蓋的水溝，白天都幾度沒注意差點踩下去。現在又加了一筆。

"Don't go outside if it's after 8 pm.Sometimes you'll get in troubles and the police,they don't really help you."

他說這裡的警察縱使抓的到人，攻擊者也沒有把錢還給你，警察能做的只是關他幾個小時，之後就放他出來了。

"In Muslin,this is forbidden.But the people here are not really good followers."

途經他朋友的家，他想要上去拜訪，就問我介不介意。我說沒關係啊！朋友相見是好事。

到他朋友家又享用到了一杯奶茶，真的是太開心太開心了。

回到家後，又準備了一道巴基斯坦菜上桌。

這道雞肉咖哩真的很香，他們喜歡在菜裡加入很多香料和辣椒，辣椒去濕，正好在炎熱地帶國家很好用。

再加上泰國香米，真的是太絕配了。

和雲南學到的一樣，酸可以抑辣，通常菜餚都會附上一碗酸奶來解辣。

遠眺著遠方的Solomon's Throne，把照片倒過來看還真的很像一個女人。

和生病的夏扎姿勢很是一百分的像。

接下來的幾天也沒有特定去到哪裡，只是早上出去逛逛菜市場，下午晚上就待在家裡沒有出門。

偶爾在黃昏時看看遠方美景，再到菜市場晃一晃。

有時會有附近鄰居送菜給Ijlal他們吃，這道就是讓我回味喀什不已的抓飯，他說這是烏茲別克的菜，我說這和喀什的抓飯一模一樣。

也有機會做飯給大家吃，感謝Johanas教我的德國馬鈴薯菜，不過對流程不熟，做出來的時候，馬鈴薯都快爛了。

隔日早餐乾脆把它做成馬鈴薯餅來炸一炸，Ijlal說這很像巴基斯坦的一種菜。

可能是到奧什的氣候太過舒服、還是物價便宜、還是說人民很熱情也很友善。

剩下兩個禮拜的時間我竟然一點都不想去比什凱克，想待在這裡再長一點的時間，學點俄文，也認識多一點當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