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站在波斯帝國的據點 – Persepolis(波斯波利斯)。
前一天還在上網查怎麼樣去那裡最便宜,不然從市區包車等車都花費不貲。
從設拉子的巴士站搭小巴到Marvdasht,再從那裡搭計程車不需要兩元美金就到門口。跟在路上問到的計程車,來回就吃20-40美金相比,這簡直是划算。
大道上的小妹們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去抽水煙?(Ghelion,一解Shisha)
我的心還是在波斯波利斯上,再者時間也晚了,再不進去就沒時間了。
進入波斯波利斯的門票對我來說算是在伊朗花的最值得的一張,五塊美金去享有兩千五百年歷史的古蹟。其他的景點不知道在貴什麼,相同的五美金我只願意花在值得的地方上。
波斯波利斯建築在高台之上,過去要朝貢的人們必須走上階梯才能抵達真正的城市。
波斯波利斯是希臘古文,波斯(Pars) + 城市(Polis),在伊朗其他地方也都能見到一些古城也是以Polis結尾。而波斯波利斯的法西語別名 – Takht-e Jamshid,則是來自完成波斯波利斯偉業的波斯帝王,Jamshid。
Takht則是大床的意思,但求證真正的意思之後,過去的帝王其實不是坐在椅子上的,而是坐在床上。所以波斯波利斯則成為了 – Jamshid的大床。
走上兩層共111階的階梯,抵達進入波斯波利斯的帝國大門 – Gate of All Land(萬國之門)。
門的兩邊用巨石堆疊起來的石牆,人工雕刻出獅身人面獸的圖像,但這個獅身人面獸和埃及的獅身人面像基本上不太一樣,甚至有點Griffin(葛萊芬)的樣子。
過去進貢的人全都要經過這個大門才能正式地進入皇宮。
走過Army Street(軍隊大道)時,會經過鷹馬的塑像。
在波斯波利斯有三種主要的動物圖騰 – 獅身人面獸、公牛和鷹馬(Hippogriff)。
關於鷹馬的翻譯由來則是取自於哈利波特,因為整體雕刻結構都和電影裡所呈現的都一模一樣,如此形容比較容易掌握。
走進萬國之門後,本來在接近波斯波利斯主體 – Hundred Column Hall(百柱殿)還有另外一個大門,不過尚未完成。
這個未完成大門的巨石已經有些明顯的雕刻。
先爬上山坡,看看整個波斯波利斯的全景吧!
波斯波利斯倚靠在山壁旁,這一整片山壁由右上至左下,呈現完整的切面。其上,是Xerxus二世和三世的陵墓。
雖然陵墓不能進入,但是陵墓上方的雕刻其實很值得一看。
最上頭有瑣羅亞茲德教(祆教)的圖騰,智者翅膀和祭司。
下頭的雕刻則是奴隸排排站的樣子。
兩座陵墓的雕刻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站在山坡上眺望整座波斯波利斯,憑現在要想像過去的輝煌,已經很難了。
百柱殿只剩下基座,皇宮和寢宮也只剩下幾座矗立的門牆,剩下的早已不知去向。
走過過去放置財寶的金庫,走到百柱殿的內部。
過門時,稍微注意了一下門上的雕刻。
在波斯波利斯最好玩的,莫過於去注意在古蹟中的每個細節。
看看門上的這些人物,每個人所持有的武器都不一樣,雙邊的武器也不對稱。
人物的髮型、持有物和面孔都有差異。
靠近Apadana宮殿的百柱殿出入口,該道門上則刻有持刀刺獅的圖騰。雖然歲月侵蝕掉許多部份,仍能見到清晰的武器,和人物捕捉猛獅時的力道。
Apadana宮殿的階梯牆上則刻有象徵帝國輝煌的進貢圖。
來自各地的進貢者持著不同的寶物和進貢物,穿著迥異,由外面朝中心,向著Apadana宮殿前進。
其中最吸引我目光的就是尖頭帽人的進貢層,這群人是西徐亞人,歷史顯示他們居住的地區在現今裹海的北部,包含高加索和西伯利亞。手持美迪亞(Medes,相傳是現今北伊拉克和東土耳其區域)服飾、配戴臂章以及帶著一匹沒有閹割的馬。
當時波斯帝國的藩屬國都顯示在上面,其中包括美迪亞人、埃蘭人(現今伊朗西南部的石油出產省 – 胡齊斯坦,相傳是神之國度,諾亞方舟的諾亞兒子 – 閃的後代居住地)
雅利安人(泛指當時居住在現今阿富汗赫拉特區域的雅利安人)、阿拉霍西亞人(現今阿富汗東南部及巴基斯坦以及印度等區)
巴克特里亞人(Bactrian Camel,意即雙峰駱駝。現今阿富汗、塔吉克和烏茲別克的交界區域)、阿薩加迪亞人(現今亞茲德區域)、亞美尼亞人、巴比倫人
亞述人、犍陀羅人(位於喀布爾山谷,現今阿富汗東部和巴基斯坦西北部)、阿莫爾甘人(存在於東伊朗,與祆教語言相關的一支種族)、呂底亞人(現今土耳其西部)、卡帕多其亞人、愛奧尼亞人(現今土耳其安納托利亞西南海岸地區)
帕提亞人(現今伊朗東北部)、印度人、歐洲西徐亞人、阿拉伯人(現今約旦和巴勒斯坦地區)、佐朗吉亞人、利比亞人和衣索比亞人。
通常每個人種的進貢行列前頭,領頭的人會牽著第二個人的手。
在這裡也能找到祆教的另外兩種圖騰 - 松樹和白花朵。
還有獅子攻擊公牛的圖騰。
Apadana宮殿現在也只剩下幾根立柱,其他的建物也早已消失殆盡。在保護屋頂下,還有一座人物的頭像和獅子的塑像。
下起雨了。
下雨過後的波斯波利斯更加美麗,藍天又再度重現光芒,西下的太陽照耀了整座波斯波利斯古城。
純淨的藍天或許也要有著白雲的陪襯,才能稱是完美。
走到Apadana的另一側享受陽光,看著還矗立在古城中的宮殿立柱。
就是這樣吧?世界上哪裏存在著歷久不衰?再怎麼龐大強壯的國家,最終還是會毀於一旦。生生相息的生命之環,在面對人類生命時,只顯得無窮無盡。我們的生命如此短促,看不見盡頭就說在遙遠的彼端沒有事物存在。
我們煩惱,因為看不見未來。
但是未來其實就在那裡,我們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如果因為煩惱就停下生命成長的腳步,最後我們真的可能會看不見未來。
如果每件事物都會來,也會有走的一刻;如果我們會有苦痛,那我們肯定也會有快樂的時刻,一正一負的循環造就了世界和我們現存的價值觀。
這麼說的話,我們為生活在努力,偶爾被生活強姦被戲弄又算的了什麼?如果想的通,如果能讓未來的自己看看現在的自己,不都是輕笑兩聲就繼續上路了嗎?
沿著波斯波利斯的古牆前進,在Apadana宮殿旁的是Tachara(鏡子寢宮)。
由大流士(Darius)開始建造,直至薛西斯(Xerxus)完成。會稱為鏡子寢宮是因為寢宮內的石壁完全被拋光到像是鏡子一樣可以反射畫面。
鏡子寢宮還有另一個驚人的歷史遺跡是,牆上有許多文字,是由歷代先王所刻下的。由大流士時代,直至離現今最近的王朝 – Qajar Dynasty。不過現在古蹟區域全都禁止進入,看不見這些歷史悠久的字跡。
寢宮區剩下的遺址也不多,其他像是薛西斯後代皇宮也早已不知去向。
帝國興衰在過去或許是只關乎政權轉移,底下的人民跟著歷史的巨風吹襲,今夜過完後可能就改朝換代,沒有發洩怒氣的餘地。
相對現在,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群有了自由,有了民主,整體世界的國家定義和疆界也鮮少有所更動,但是這些人群真正了解他們的自由是如何得來的嗎?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他們在乎嗎?
我們就是如此,因為生命的短促,我們只知道像溺水者一樣死命不放地抓住身邊擁有的,卻沒有替未來的大局著想,或是拚命用僅餘的力量再去掠奪更多。
如果手輕輕地放開一點呢?是不是不再擔心失去,因為心裡已經認同失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有了心理準備,也準備放棄更多。
有了空間去審視自己所擁有的事物,什麼能放,什麼不能放。
慢慢走到時間的盡頭,隨著自己的力氣逐漸萎縮和自我成長,你現在手中還緊握著的,都是一些你覺得難能可貴的回憶和事物。
覺得快樂許多?就像背著重物,忽然間放下的輕鬆感油然而生。
最後到眼睛要閉上的那一瞬間,你才知道最後還能握在手中的永遠不是錢,而是你心中認為最重要的那份感情,或是對自己的成就感和喜悅,才是能跟著你離開的”事物”。
回到原點,如果我們還是保持著沒有開化的態度去面對一切,若被強迫放棄一些事物的時候,我們怎麼想?
是不是想起了過去愛抓什麼就抓什麼,不愛什麼就不愛什麼的自由?
如果自由要沒了,你願意把手中的事物全部拋棄,奮不顧身地去追求嗎?
不管國家主權要怎麼統治,至少現代,我們在一般階層生活的百姓,已經比過去的人民多上好多我們自己就決定的權利。如果我們再不珍惜,等到失去一切的時候才開始怨嘆這世界的不公平。而事實上,你我都是扼殺自己的兇手,不得怪罪他人。
離開了波斯波利斯,遠遠望著這座矗立在此的兩千五百年的古城。
過去令波斯人驕傲的古代大國,最後還不是得流入歷史,那那些原本引以為傲的,還剩下些什麼?
剩下這堆巨石遺跡讓後人欣賞罷了。
在回程的路上漫步,享受伊朗即將迎來的春天。
今天剛好是星期五,很多家庭都跑出來野餐。其實在是非常喜歡他們野餐的習俗,想想以前爸媽也會帶我們到永和山水庫的大道,鋪幾張報紙,拿出剛剛在小七買的飲料和路邊攤的鹽酥雞就這樣吃了起來,吃飽了再把大道從頭走到尾,剛好看個夕陽再回家。
哎呀?多久沒有這樣愜意地和爸媽過生活了?
“Do you need help?”
一群男生開車在附近閒晃,剛好看到我在路上自己走,又是外國人。盛情邀請我回家作客。
Mohammad,做跑船生意的,看到我亞洲面孔,就一直問我知不知道青島(QingDao)這個地方,起初我還聽不是很懂,後來到他家看影片才知道。因為Q在法西英文(Finglisi)裡頭是發法西語極為困難的”GH”音,我還在想中國哪個地方有ㄍ一ㄥ開頭的。
在他家還受到他媽媽的盛情款待,算是解決了一餐。
家裡頭的毛頭小子們還挺可愛的,跟我握個手還會害羞地跑開,哈哈。
設拉子對我來說,其實跟克爾曼和亞茲德比起來差多了。
大家都說設拉子很漂亮很好玩,我倒不這麼覺得,總覺得這裡人太多了,太觀光了,反而能見到的伊朗文化都是被商業故意設計出來的,一點文化氣息也沒有。
巴扎也差不多,還是覺得克爾曼的巴扎最吸引我。克爾曼人好,做事也規規矩矩;相較設拉子,巴扎隨人亂喊亂抓,也特別沒禮貌地亂叫,我是回到了哪處沒有開化的地方?
看完Vakil清真寺以後,就索性不再把巴扎當作景點,趕快找個出口出去。
坐在北方的某座橋上,吹吹風,把剛剛在巴扎的不滿全部吹走。
遇到不快的時候,如果真練就了什麼功夫可以把煩惱消除,那還真算是奇招。
託在設拉子的沙發客的福,我見到了似乎是全世界出名的波斯文毛筆家。
Nima為了要見他,似乎花費了不少工夫。甚至是廢寢忘食(不過他三餐真的也沒在照常吃就是了)。
到機場送機時,機場滿是要飛去德黑蘭的乘客。道也是很驚訝飛德黑蘭的飛機竟然半小時就一班。
設拉子的旅程留下了什麼?有點失望。
耳聞中的設拉子沒這麼好玩,果然還是自己的胃口被養大了,如此觀光化的城市還是沒辦法贏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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